卓谦撑着椅子歇了一会儿，才感觉刚才猛然涌上来晕眩感逐渐退了下去，周围安静得落针可闻。
抬眼看去，宁枫正用一种十分复杂眼神看着他，后面晏舒阳脸上也都是掩饰不住诧异，只有吃瓜群众们看热闹不嫌事大，不知是谁突然吹了声口哨，紧接着爆发出此起彼伏起哄声。
“年轻人很有想法啊，连沈加澜主意都敢打，沈加澜可不像晏舒阳那样好说话。”
“冲冲冲！发挥你当狗皮膏药特长，拿下沈加澜，不拿下不是中国人！”
“你们认真吗……就卓谦那种人，他也配当沈加澜朋友？”
“嗐，你以为沈加澜那么好接近吗？卓谦要是像缠着晏舒阳那样缠着沈加澜，肯定被打得满地找牙哈哈哈哈哈！”
卓谦沉默片刻，不太确定地问王子：“我刚才说什么了？”
尖叫完王子已经进入贤者状态，看似十分冷静，张口就透出一股子绝望：“你说你要攻略沈加澜。”
卓谦纠正它：“我可不是这个意思。”
“差不多啦。”王子难得没有发挥恶毒系统本性对沈加澜冷嘲热讽，估计也是觉得太丢人了，痛苦地催促起卓谦，“愣着干什么？溜了溜了，你还想留下来给这些人当枪靶子吗？”
卓谦也没料到原主路人缘这么差，放眼看去，全场没有一个人替他说话。
好在卓谦想得开，原主本来就是恶毒炮灰设定，以前做了那么多讨人嫌事，大家不喜欢他很正常，况且晏舒阳和沈加澜身上还背着主角光环。
他惹不起躲得起。
只有王子想不开，还在碎碎念：“那些人疯了吗？起什么哄啊？一个个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我呸，你们给我等着，以后慢慢收拾你们！”
卓谦假装没听见王子话，端起餐盘，看向宁枫和晏舒阳：“反正我没跟着你们，清者自清，信不信随你们。”
顿了顿，补充一句，“当然，我也没跟着沈加澜，刚才只是打个比方……”
话音未落，就被宁枫粗暴地截断：“你觉得我们会相信你吗？”
卓谦耸了耸肩，很渣男地说：“你要这么说，那我也没有办法了。”
宁枫：“……”
他何曾想过卓谦会有这么伶牙俐齿一天，每句话上都压他一头，让他一拳打在棉花上，这感觉十分憋屈，好像有块大石头沉甸甸地压在他胸口上。
宁枫气得发抖，晏舒阳却忽然喊了一声他名字，晏舒阳对他轻轻摇头，“算了，可能真是误会。”
“什么误会啊？阿阳你还不了解他为人吗？他……”宁枫说到一半，结果在余光中瞧见卓谦转身走了，他下意识追上去，“你给我站住！”
卓谦本来走得不快，但一听见宁枫声音就吓得赶忙加快脚步，结果还没走出几步，宁枫已经三步并作两步地追了上来，并一把抓住他卫衣帽子。
“话还没说清楚。”宁枫咬牙切齿声音从身后传来，“你别想……”
“走”字还没说出口，猛地被拉扯卓谦一时重心不稳，一屁股摔到地上，他手上端着餐盘也不知何时扬了出去。
只听得身后响起一阵霹雳哐啷声音——
声音落下，原本热闹食堂竟以他为中心向周围扩散出诡异沉默，甚至能听见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卓谦屁股痛极了，但他还没来得及感受那份痛，便似有所感地转过头。
只见宁枫就站在距离他两步之遥位置，脚边是打翻碗筷和餐盘，头发上和肩膀衣服上是黏稠稀饭和几块沾着酱汁拍黄瓜……
宁枫懵逼地眨了眨眼睛，一滴酱汁顺着脸颊往下滑，滑到嘴角，尝到了甜辣味道。
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恶心得连呸好几下。
等卓谦从地上爬起来时，宁枫表情已经从不可思议、到震惊、再到恼怒，短短几秒钟变化了好多次。他整张脸黑得仿佛能浸出墨来，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