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们就在同一个屋檐下。
季糖一想到这个,便皱起眉……
他一时有点不知所措,虽然他也很想让这两兄弟团聚,但他们一见面,可能会打起来吧。毕竟生前都曾伤害过对方,秦夜甚至为此失去了生命。
还是走一步看一步。
季糖有点困,打算上床睡觉。果果已经早早就窝在床上,睡成一只毛茸茸猫团子。
秦夜所附身的长剑,季糖暂时还找不到存放的地方,而且他怕到处乱放会被其他厉鬼看见,万一被秦阳看见就不好了。无奈之下,他只能选择让长剑一起上床睡觉。
季糖揣起长剑,放在自己的枕边,他有点不好意思道:“我还没来得及给您准备住的地方,您先和我睡在一起吧,床有点窄,您别在意。”
这么一来,秦夜是为数不多能睡上季糖床的人。
季糖想了想,总觉得自己忘记说什么。他挠挠脑袋,终于想起:“秦夜,我看了关于您生前的故事。您以后再也不必怕没人站出来保护您,我会负责保护您的。”
他枕边的长剑,在此时散发出黑气,随之凝聚成一个高大的人影。
男人站在季糖床头前,他拿起床头的银色长剑,收回腰边的剑鞘,干脆利落的动作扬起一阵冷风,吹起他身后的红色披风。
他垂眸,凝视起沉睡的少年。
少年并没有什么防备意识,不但敢把一名陌生鬼怪领回家,还敢让对方与自己共枕同眠。
而且……连睡衣都没怎么穿好。
季糖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睡袍,睡袍领口大开着,白皙的胸膛隐约可见。
南国有传闻,秦夜将军“不行”,曾有诸侯奉上六十美姬,他都不动声色地她们送回去。这不是“不行”,还能是什么?
其实秦夜并不是不行。他只是认为自己没能遇到喜欢的人。
他直到死去那一刻也没能遇到。
秦夜抬起手,捏起一边被子,帮季糖盖住没被衣服遮挡的胸膛。可他的手却突然被对方拽住。
季糖可能是做噩梦了,眉头紧皱,额头冒出密密细汗,才导致他迷迷糊糊地拽住秦夜的手,以此来获取安全感。像一只可怜的小奶猫。
秦夜愣住。
他听说只有缺乏安全感的人才会做噩梦。
单看少年的模样,的确是一副缺乏安全感的软糯样。小酒窝、下垂的眼角、腰身也很细瘦,没有一点明显的肌肉。很难相信他能够去保护人。
但他的确保护了很多人。
秦夜想着,唇角含上一抹笑意。
他俯身,亲了亲少年的额间。
其实秦夜也并不需要季糖去保护。
他临死前的那一刻,的确需要那么一缕“保护”就能活下去。这让他死后,强大到再也不需要人保护,甚至不需要这个世界的庇护。
他拥有一座古城,拥有千万名阴兵,千刀不入的躯体,以及无限的岁月。几乎是厉鬼中很强大的存在。
可他仍是想把少年给予他的保护紧紧攥在手里。
或许是想要弥补生前的遗憾,或许是本身就向于温暖。
季糖似乎梦到了较恐怖的东西,眉头皱得更紧,身体微微发颤,五指将男人的胳膊攥住浅痕。
男人索性卸下厚重的金甲。盔甲之下只是一层薄薄的白色单衣,他和秦阳一样,是留着长发的。黑色长发垂落而下,披散在结实健壮的后背。他悄悄地坐上季糖的床,然后躺在对方身边。
这样一系列动作下来,他们的手不但没有松开,反而十指相扣地扣得更紧。
男人感受着季糖浅淡的呼吸声,心突然悸动起来。随即,他小心翼翼地往季糖那边靠了靠,然后像只金毛犬一般,缩进季糖的怀抱中。
季糖似乎被男人的动作吵得半醒,但他没有完全清醒过来,而是闭着眼,轻皱眉。
迷迷糊糊之间,他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