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
顾伊人喉咙里发出几声嘶哑的笑声,转而又平静下来,一如既往。
顾宜安见她状态还好,就放下心来。
小姑姑也不容易,薄朗一直在给钱,薄清宴很听话,这么过日子也还不错。
一周眨眼间就过去了。
“宜安,要去买奶粉了,清清只能吃今天这顿了。”
“好,姑姑在家等我,我买完奶粉就回来。”
顾宜安不疑有他,拿着钱就出了门。
心里却在想确实要按照薄朗说的那样多请几个人来照顾顾伊人。
这种情况下实在不放心。
薄清宴被放在摇篮里。
看着顾伊人抱着油桶,一圈一圈在家里淋。
这栋楼是纯木制结构,顾家前几辈传下来的,朴素而秀雅。
这只是记忆碎片,什么也改变不了。
姜萝只能看着她不停倒油。
好在,临近摇篮边上时,油桶空了。
姜萝悄悄舒了口气。
薄清宴这日子过得也太刺激了。
顾伊人实在生得美,肤白如玉,墨瞳翦水,垂眸时长翘的睫毛投下小片阴影,看起来有些脆弱。
她倒油的时候脸上充满了希望,不像是自焚,而是要奔向幸福新生活。
姜萝还没放心多久,她又抱了一桶油出来,在墙上泼,床上泼。
顾伊人犹疑了一下,还是没忍心往薄清宴身上泼。
她把薄清宴抱起来,走到小楼外面,放在树下。
脚下的油渍拖出长长一条湿痕。
顾伊人转身回了屋里。
这是要去点火吗?
姜萝看着她的背影,心中复杂。
顾伊人又折回来了,把薄清宴抱着,再度走到小楼那里,也没进去,就坐在门槛上,痴痴望着远方。
“我只不过是多出来的一个。”
“活着也是拖累别人。”
“我已经没有灵魂了,感受不到半分美好之处。”
顾伊人重新回了房间里。
把薄清宴放回摇篮。
这时候薄清宴也能走路了,想从里面翻出来,没成功。
摇摇晃晃的余光里,能看见顾伊人正在对镜梳妆。
原来是樱色的唇,有些单薄,被她染成鲜艳的红色。
“我多想嫁给晏归啊……”
她换上一条最喜欢的旗袍,坐在床边上,划了一根火柴,给自己点了根烟。
火柴梗上还有未燃尽的苗,颤巍巍落到地上,轰然而起。
薄清宴被烟熏得不停咳嗽,哭叫出来。
顾伊人的旗袍是丝绸制的,蚕丝燃烧的温度在三百到四百度。
刚开始燃的是她的头发,后来手臂也燃了。
那一身旗袍在火光里分外华美。
“好痛啊……”
“清清!”
顾伊人跌跌撞撞冲过来,伸手朝薄清宴的喉咙摸过去。
这是因为被火烧得太痛了所以想先掐死薄清宴?
顾伊人十分慌乱,脸上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了,薄清宴拼命想挣开。
“姑姑!”
“清清!”
去而复返的顾宜安披了一身湿淋淋的棉被冲进来,看见一身是火的顾伊人正掐着薄清宴的喉咙……
“清清……”
顾伊人嘴里发出意味不明的笑声。
顾宜安吓得要命,抢过了薄清宴,先跑了出去。
刚出门,那座小楼就整个儿塌了。
记忆,再度断层。
姜萝醒过来后,那个记忆碎片已经被她的魂力给炼化了,变成了姜萝自己的一部分。
薄清宴还昏迷着,姜萝把他唤醒。
“老弟,我睡了多久?”
薄清宴有些迷糊。
“没多久。”
外面已经快天亮了。
“蔚眠那里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