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逢君曾以为自己不需要道歉,当伤害已铸成,即便有再多的道歉,又有什么用?
他用冷漠伪装,表现出的不屑一顾甚至连他自己都差点骗过去。
可假的就是假的。
当一个人表现出越不在意,往往心里就越在意,越不想要,便会越惦记。
别逢君不惦记,他只是从不提起,从不挂心。
可这并非是不想要。
轻飘飘一句歉意,对方说得容易,旁观者看着也鄙夷不屑。
道歉有什么用?如果有,那要警察做什么?一句道歉便能抵过曾经造成的伤害吗?想想也不可能,说这一句道歉,能对人有什么损失吗?
没有。
校长还是校长。
无论是金钱、地位、还是名誉,都没有半分损失,用某些标准来衡量,这份歉意并不值钱。
不仅如此,校长还能从中获得心灵上的解脱和放松,他不仅没有损失,甚至还有收获,这让这份道歉显得更为廉价。
可即便如此,它依旧那么重要。
任何一种事物,对于不同的对象来说,意义和重要性本就不同,又怎能用同样的标准来看待。
于别逢君而言,这不仅仅是道歉,还是对他曾经苦苦挣扎于深渊的敬意。
原本黑暗的路途,回首望去,却见天边出现一丝光明,将来时暗无天日的路途照亮一个轮廓。
光明与黑暗本就对立,唯一交汇之时,叫做晨曦。
别逢君看到了。
郁止伸手理了理他的额发,其实他更想亲吻他的额头。
“别老师,你真的好容易满足。”容易到令人心疼。
在黑暗待久了,这么一点转变便能激动至此?
就这样,还说自己不是好人?真可爱。
郁止笑了笑,凑到别逢君耳边,“如果早知道你这么容易满足,或许我们早就在一起了。”
别逢君不明白这其中有什么必然联系,看了他一眼,有些不明所以。
郁止扣着他的后脑勺,将他整个人揽在怀里,低头轻声在他耳边道:“一句道歉便能令你瓦解心防,那我要是一直对你说我爱你,百次不够就千次,千次不够就万次,是不是你早就心软了?”
别逢君心头一跳,难以抑制的悸动自心底发出并传递,他忍不住深吸一口气,才堪堪忍住心底的沸腾。
何须百次千次万次,仅仅刚才那看似不经意的一句,便令他差点溃不成军。
郁止侧头在他耳畔吻了吻,“别老师,我都这样了,你还不给个肯定的名分吗?”
别逢君不敢抬头看他,心跳却忍不住紊乱起来。
他咬咬唇,半晌,才小声道:“你要什么名分?”
郁止声音不疾不徐,不甜不腻,有的更多是沉稳郑重。
“一个能让你我坚定不移地、不离不弃地相拥同行的名分。”
别逢君忍住心动,他深吸一口气,低喃半晌,最终还是忍住了那些想要说出口的话。
郁止看他半晌,却见他低头不语,不由微微一笑,轻叹道:“也罢,就让你再做一回缩头乌龟好了。”
别逢君:“……”
好想反驳自己不是缩头乌龟,也不要做缩头乌龟,然而话到嘴边又往往被他咽了回去。
无论再怎么不承认,实事也是如此。
他就是。
越向往光明,便越畏惧光明,以至于再见到它,面对它时,一言一行都格外小心翼翼,就怕眼前的这抹光破碎。
“你等等……”
“再等等……”
他闭了闭眼,余下却不再言语。
郁止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走吧。”
“再晚一点,学校人就多了。”
昨天说过,今天要再逛一天的,没有昨天的行止匆匆,也没有昨天的过往叙叙。
“不必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