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大手握住, 银色的枪几乎毫不费力地被取下,手背还感受着对方手掌中滚烫灼热的温度,仿佛烈日岩浆, 稍稍靠近,便能被它灼伤。
杜寒星偏过头去, 不让郁止看见他脸上掩饰不住的表情。
几分羞赧,几分气恼, 还有几分故作淡定。
郁止也不去拆穿。
少年十几年不由己,也习惯了不由己,贸然纵容放飞带给他的不会是喜悦,而是无措。
他需要从头开始学习, 学会生活,学会自主, 学会去爱。
或许这一生他都会将嘴硬进行到底, 但终有一天, 他会学着坦诚内心,卸下无畏的外壳,开始装下其他的意义。
或许有他, 或许不只有他。
想着,郁止便拿起枪向杜寒星展示, “想要学吗?我现在教你。”
杜寒星转头看着他, 虽然没说, 但那双一错不错看着他的眼睛却透着期待与渴望。
郁止先教他认枪身上的所有部位, 再教他怎样组装, 接着再手把手教他握枪的姿势。
扣动扳机,一声枪响射向湖水,水面露出一个坑, 那枚子弹也隐没在水里,再看不见。
“会了吗?”
杜寒星不笨,已经明白了步骤,但他转了转眼眸,“还不太会。”
郁止再次握住他的手,笑得意味深长,“那我继续教你。”
这场教学持续了许久,而这段时间内,不断射向湖面的枪声宛如催命符般,一枪一枪打在某些人心头,催得她满心不安。
以至于当晚,郁止便收到了消息,有胆小的杜家姨太太被吓病了。
杜寒星好笑地嘲讽道:“以前干坏事的时候,也没见她这么胆小啊。”
那些和杜夫人没什么关系的姨太太都已经被阻止放走,留下来的都或多或少和杜夫人的死有关的,见杜寒星不高兴,郁止想了想道:“留着她是不是有些碍眼?”
杜寒星皱了皱眉,说碍眼也不至于,毕竟见也见不到,但想着她还在这里的某个地方,终归是有些膈应。
看出他的犹豫,郁止便道:“如果碍眼,大可以将她什么也不给,都赶出去,”
轻轻松松将人放走,杜寒星不是很爽,但他又确实不想留下,一时拿不定主意。
如果郁止直接给出一个决定,无论是留下还是赶走,杜寒星都能很快接受,可郁止交给他的偏偏是选择决定权,这让他几乎没给自己做过决定的人一时无措了。
这一犹豫,就是两天,两天后,杜寒星接受到了二姨太撞墙自杀的消息。
等人发现时,她尸体都凉了。
听见这话,杜寒星心中忽然一轻,这一瞬间,他对其他助攻帮凶也没了什么执念。
“只给她一身衣服,赶她走。”他做了决定。
他心结解了,也不再在乎那些人。
郁止欣慰与他迈出这一步,却还是在默默帮他兜底。
直接把人放走也太轻松,还有可能留下隐患,在所有人走前,郁止都让她立了了欠款凭证,上面不仅有她的名字,还有她的指印,若是她闹出事,这些凭证就会被他找人强行履行。
既然杜寒星心软,郁止也不愿送她上绝路,但若是她自己非要走绝路,那也怪不得任何人。
刚把这一叠凭证收进保险柜,陈哥便走了进来,他小声来到郁止身边,低声在他耳边低语了一阵。
“这么顺利?做的不错。”郁止夸了一句。
陈哥嘿嘿笑了两声,“都是老大教的好。”
“既然这样了,那老大,咱还要去赴宴吗?那姓薛的指不定布置了什么准备,咱要是去了,岂不是自投罗网?”
郁止却轻轻扯动唇角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