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因为郁酒刚刚和汪熠濯相处不错的样子让汪星泉动容,他没继续之前让郁酒找个别的工作的论调,而是沉吟片刻,轻声说:“其实我不太愿意让我认识的人太了解我的家庭状况。”
汪星泉这么直白的坦诚让郁酒有些意外。
他下意识的摇了摇头:“我不会到处说的。”
“不是担心这个,只是......”汪星泉顿了一下,摇头笑了笑:“算了,其实我看到你能和汪熠濯相处,很庆幸。之前来了三个应聘的家教,都和他相处不来。”
“小熠濯挺懂事的。”郁酒客观的点评:“就是不爱说话么,挺好管的。”
“那你是没见到他令人头疼的时候。”汪星泉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说起自己这边的情况:“我最近一个月下午签了一个兼职实习,要出去三个小时的时间,需要你帮我看着汪熠濯,其余时间不用。唔,有的时候可能上午有事也会麻烦你一下,不过很少,至于说的供饭......是提供晚饭,一起吃就行。一天一百五,你看你能接受么?”
郁酒听到这里很是意外——一天一百五,那一个月下来就是四千五。汪星泉找的兼职是有多挣钱?
不过以乌澜这种超一线城市的物价,想雇一个看护老师,时薪五十也并不贵了。
郁酒想了想问:“那个,可以提意见么?”
汪星泉点点头:“边洗手边说。”
郁酒手上被汪熠濯画的五颜六色,光洗就得洗好一会儿。
细长的水流划过手指夹缝间的泡沫,郁酒压低了声音问旁边的汪星泉:“能也供中午饭么?我不挑嘴的,工资一天一百就行。”
洗手液快用完了,汪星泉正在旁边拆封新的,闻言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像是觉得郁酒在开玩笑的眼神。
然而郁酒却说的很认真,甚至还一脸严肃的跟他分析着:“其实我提这个意见对你我来说可是双赢的,你能省钱,我还有饭吃,天天要外卖真的难吃还费钱的。”
汪星泉有些讶异的眨了眨眼:“你家里没人做饭么?”
“没有的。”郁酒理直气壮的卖惨:“没爸,妈整天不着家,我太惨了。”
......
汪星泉不得不同意下来。
虽然五十块钱一顿饭......好像也没比外卖便宜多少?
他忍不住又跟郁酒确认了一遍:“你真想这样?其实不用减少工资,你中午过来跟着吃饭也行。”
“不行不行,我怎么能占你便宜呢。”郁酒摇了摇头,坚持:“我还是用工资抵饭钱,你要不同意的话我估计都吃不好饭了。”
汪星泉没说话,定定的看着神色相当认真的郁酒。
慢慢慢慢的,他眼神柔和了下来,轻声说了句:“好。”
其实哪能看不出来呢?这男孩有刻意在帮他的感觉,只是郁酒不说,他也就用不着说。
有些事不太适合当面说出来,默默的记在心里日后知道还人情就行。
汪星泉思索着,耳朵隐隐约约听到外面有敲桌子的动静。
是汪熠濯等他吃饭,等的不耐烦的‘信号’声。
他笑了笑,低头看郁酒仍在皱着眉措辞手上的水彩笔道,边也伸手进去——洗手,顺便帮郁酒搓了搓手上的痕迹。
郁酒被他突兀的动作吓了一跳,在泡沫水中央的手指差点‘痉挛’,有些错愕的看向一旁低头的汪星泉。
后者没留意他这小小的动作,专心致志的帮他清洗手背。汪星泉力气大,而且对于这种事似乎很有经验似的,手指上沾了香皂,三两下的就把郁酒手上水彩的痕迹清洗掉了。
只剩下隐隐约约的一点。
“好了。”完事儿之后,汪星泉把毛巾递给他,自己先走出去:“出来吃饭。”
郁酒低声的‘嗯’了句,不自觉的低头看着自己因为长时间清洗而泛红的修长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