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之前和求心的“插曲”,沈闻难得有些心烦意乱。
求心说“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的时候,这种烦躁感又上升了好几倍,以至于她只好戴上面具到土戈城来散散心。
她心烦的时候往往谁也不想见,只想自己一个人到处走走。
沈闻那个脑子,不到死那一天都没办法放空,于是当她踏入土戈城的时候,她又开始思考“为什么土戈城的凡人从不离开土戈城”这个问题来了。
跟路边卖羊肉串的大叔买了三串羊肉之后,她又忍不住问对方道:“大叔,你这肉串实在是好吃,肥而不腻,膻味也无,没想过去更繁华的地方做生意么?为啥老留在土戈啊?”
对方被她突然提问给问住了,楞了一下才道:“这……我也不知道,就是习惯了,之前有想要离开,去皮山都城试试的,但是喝不惯外头的水,离了土戈就开始生病,回来就好了——诶,不信你可以问问隔壁卓姆……”
这么说着,一把胡子的诺木叔还拉长着脖子对着边上的干果馕摊老板娘喊,那吼声跟头牛似的:“卓姆,卓姆,你来说,你们家前年不想着居家搬迁到外头去么。不是生了病才回来的?”
卓姆妈妈是个中年妇女,见买羊肉的诺木叔哪壶不开提哪壶,顺手抓起两个葡萄干丢过去:“呸,你还提呢,要不是离开土戈城全家浑身上下都生痒的要死的红疹子,老娘早去皮山都城过好日子了!”
卓姆妈妈声音大,边上有几家矿工家的子弟听了,也大声附和道:“是啊,原本不想留在这里跟祖辈一样当矿工,想去皮山都城找些别的活,但是奈何病得快死了,才不得不又回到土戈来了。”
沈闻微微邹起了眉头。
虽然说,很多人在骤然换了生活环境之后,就会因为水土不服而生病,但是只要调养得当,也不至于会病到完全不能在新环境下生存。
但是土戈城这种情况,过分的诡异了。
如果是一个两个,那么说是个人体质问题倒也没什么。
但是这么多人,同时出现了“离开土戈城就会生病”这种情况,就只能调查他们共同的特征了。
这一般都是由平时的生活习惯、饮食、土质等微量元素的缺失、或者特殊需求导致的,先把土质问题放到一边,沈闻最先想到的,还是饮水。
土戈城西域诸国的诸多城池一样,饮用水都是来自纵横交错的地下水系,所以实际上可以说,整个土戈城的人都是喝着同一条河的水长大的。
若是河水之中有些什么,渗入泥土,再进入作物,日夜和土戈城的百姓接触,最终导致了他们只能生活在这片土地上,沈闻并不会为此感到奇怪。
比较奇怪的是,贺兰韵之前给大家把脉的时候,并没有告诉沈闻他有察觉到什么异样,所以这可能是什么隐藏的疾病之类的,贺兰韵经验不足,以至于没有分辨出来。
医修这种职业,自然是越老越值钱的。
想到这里,贺兰韵作为沈闻的首席亲妈兼工具人,自然又被沈闻这个没良心的给盯上了。
沈闻决定自己先去调查一下土戈城的母亲河水质问题,把样本带回去给贺兰韵看看,再让他多留心一下土戈凡人们的身体症状。
辞别了一众凡人,沈闻决定自己先去土戈城郊外据说直连地下河窟的一眼小泉去看看,却在走到一半的时候,敏感得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她还没有出土戈城,却总觉得自己身后似乎跟踪着什么人。
出于天生的,对于四周环境的敏感察觉力,让她在之前的多次危机中都能安然避险,沈闻对于自己的直觉十分信任。
对方既然选择跟踪,而不是在闹市区直接把自己绑走,那就说明他们有着自己的顾忌。
于是她脚下一踩,微微加快了步伐一头往地势复杂的贫民区钻了进去,这里屋子叠着屋子,小巷套着小巷,不熟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