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含书想了想, 还是与穆寒才他们往前走了。
那哥儿抬起头看了他们的背影, 脸上闪过温怒之色。
“刚才那话怎么说?”
穆寒才轻笑,“你也不看看那具尸体, 时日这么久还没下葬,若真是亲爹,能这么忍心?”
柳含文买了一小吃食,闻言看向他,“我以前听说过卖身葬父的佳言, 有女子卖身葬父, 得以富贵公子相助, 女子为婢伺候那公子,二人日久生情,不久后便成亲有了孩子,成了一段佳话。”
做世子的时候, 难免会觉得无聊,身边人见他不开心, 便让人去搜那些小话本给他看,他们只知道外面的人喜欢看那些小话本,却不知道话本里写的什么。
有一日被奶嬷嬷发现他在看话本,拿过去一瞧便大怒, 将院子里的下人都数落了一遍,甚至父王母妃都过来了。
而给他买来话本的人, 就是害了他一世的玉琪。
想到这, 柳含文也没什么胃口了, 直接将吃食放在穆寒才手上,穆寒才小心地给他包好,待会儿柳含文想吃了再给他。
“一个是一贫如洗的穷姑娘,一个人富家公子,两人的结合不可能这么顺利,”柳含书摇头。
“世人多被表面现象所迷惑,”穆寒才摇了摇头,“咱们明日早些离开吧。”
“嗯。”柳含文点头。
第二天离开酒都后他们便一直赶路,三人虽然没明说,但却加快了行程。
“还有一天就到京都了,结果还下这么大的雨!”柳含书大声道。
又是瓢泼大雨又是电闪雷鸣的,让马车都受惊了。
穆寒才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前面有破庙!咱们进去躲躲!”
到了破庙穆寒才将柳含文扶下,护着他进了庙宇,再回头将马车牵了进去。
说是破庙还真一点也不新,能躲雨的地儿只有几个小地方,穆寒才将马车安顿好,然后找了块破布上房东将漏雨的地方铺好。
“嘶,”柳含文拉了拉衣服,柳含书赶忙拿出火折子找了点庙里干的火柴过来烧起。
三人将外衣脱下在火堆旁边烤,然后去马车里找了干的外衣各自穿上。
“这都寒冬了,怎么还和夏日似的下这么大雨?”柳含书一边说着便拿出干粮。
“年年都如此,咱们正好碰上罢了。”
穆寒才说着,便脱下自己的靴子准备换,他驾车,浑身上下都淋湿了。
柳含文刚一偏头便看见穆寒才右脚背上的红痣,他心里猛地一跳,一把扣住穆寒才想要穿鞋的手,“你这个,是打小就有吗?”
穆寒才一愣,也没多想,“是啊,打小就有的,我师傅还说这是好痣,虽然红了点,可至少比带着毛的黑痣好。”
他这话让柳含书噗嗤一笑。
柳含文却神情恍惚,将军府的那个已故世子的右脚也是如此,那年他与父王去将军府祝寿,那世子调皮下池塘摸鱼,起来时他正好看见,护国将军还特意解释说他生来便是如此的。
位置,颜色都是一模一样,柳含文不得不多想。
浑然不知自己快掉马的穆寒才穿好干鞋子后,将湿透了的靴子放在另一边,刚准备回去坐着,便听见外面有马车前来。
他一脸警惕将柳含文护在身后,不想进来的是一个哥儿,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下人。
对方也没想到破庙里有别人,可现在雨势实在厉害,只能挤一挤,哥儿拿下毡帽正准备与他们打招呼时,看清他面容的柳含文一把抓紧穆寒才的衣摆。
穆寒才连忙往他那边又挡了挡。
那哥儿一愣,有些尴尬,“雨势太大,我们想避避雨。”
“请随意,”柳含书也不好让人家不能躲雨,闻言便干巴巴地回着。
那哥儿微微一笑,带着自己的仆人去了另外一边。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