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袁夫人不同寻常的声音。
宋诗抬起头,见向来坚韧的姨妈如今竟红了眼眶,她都愣住了,一边拿着帕子去擦拭她眼角还未坠下来的泪,一边又同她说道:“云清有好婚事,姨妈该高兴,怎么还哭了?”
“便是因为高兴才想哭。”
袁夫人任由她擦拭掉眼角的泪,欣慰道:“你母亲泉下有知,也该放心了。”
“母亲......”
宋诗一愣,她出生的时候,母亲便死了,她对自己的母亲根本没有什么印象,可她的屋中却收集了许多母亲的东西,母亲的画,母亲的字,母亲的梳子......
她用这些东西,一点点填补母亲的形象,然后把她牢牢地记在心中。
她不觉得这样做有什么用。
但那个女人费尽辛苦才生下她,若是这世上连她都不记得她了,那她的一生,是不是也太可怜了一些?
“对了,刚才那两个丫头......”袁夫人皱眉道:“是打哪来的?”
她倒是不觉得这是朱氏给的,这两个丫头身上的气度便不是寻常人家养出来的。
宋诗闻言倒也收起了思绪,同人说道:“刚想与您说这件事,这是永安王给的......”眼见袁夫人皱了眉,她忙又补了一句,“他没有当面给,而是托了宫里的安福公公送出来的。”
“对外只说是教我规矩。”
“如此,我便放心了。”袁夫人本来还在疑惑顾辞自幼受天家礼仪,怎么会在婚前做出这样的事,如今想想,反倒是她狭隘了。
那个男人做事,当真是事事不必让人操心。
心下满意不已。
余后便又说起别的话,“云清,我今日过来,还有一话要与你细细说。”
她很少面对宋诗有这样严肃的时候,宋诗也是一怔之后才道:“姨妈请说。”
“永安王的为人和品性,我便不再说了,你嫁给他,我是千万个放心,但有一点,你还得明白......”袁夫人握着宋诗的手,沉沉道:“夫妻相处,最主要的便是信这个字。”
“若是因旁人言语,心中生疑,失了这个信,相处起来,恐怕也就不复最初了。”
她这个侄女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过柔弱,又总觉得与那永安王差了太多,难保以后旁人言语,不会自我怀疑,心生退怯。
这一次、两次也就罢了。
可次数多了,难保两人之间不会生出什么嫌隙。
所以,她握着宋诗的手,语气严肃地说道:“云清,你要知道,你与那永安王虽然身份有差,但他既然选择你,便是心中有你,便是觉得你是最好的,只要你们两个互相喜欢彼此,互相信任彼此,旁人说再多也碍不到你们身上。”
“姨妈,我知道的。”宋诗握着她的手,笑着回应。
这点。
顾辞昨日便同她说了。
她也细细想思量过了,她知道自己的性子柔弱,又爱多思多想,但好在,她对顾辞有着完全的信任,只要是顾辞说的,她都信。
“我知道今日之后,城中必定对我议论纷纷,也知道肯定会有人来同我说什么......”宋诗笑了笑,神情温柔又坚定,“旁人的言论,我不会理会。”
“我只要相信顾辞是真心想娶我的,便够了。”
“至于以后,我若是遇到什么事也不会瞒他,有什么事,也都会同他说......”
“他比我聪明,许多我以为严重的事在他眼里不过是一桩小事罢了。”说起顾辞的时候,宋诗面上、眼中都是藏不住的欢喜。
柔软的眼尾红红的,语气缱绻又温柔,“我信他。”
“你这样想,是对的。”
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背,想到宋家这些事,又拧了眉,“你家中那些破事,你可别去管,你那个父亲最是欺软怕硬,他若是同你要什么,你切莫去回应,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