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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笔划在出现的那一刻亮起暗金色的光芒,伴随着最后一捺的落笔,空气中忽然泛起了涟漪般的白雾。
“过来。”
他往前走了一步,就直接消失在了薄雾之中。
岑安左右扭头瞧了一眼,很快就跟了上去。
在跨过薄雾的那一刻,似乎有细密的水珠覆在了身上,连气温都变冷了一些。
他再睁开眼时,发觉四周的景致都没有变,只是不远处多了一处古宅。
叶宅落在两幕白蜡树林之间,既无炊烟也无人迹。
古宅形制庞大,一眼瞧去便可知此亦曾是钟鸣鼎食之家,端的上‘桁梧复迭,势合形离’之语,但门前无家仆,门后无青柏,仿佛是早已被历史遗忘的古老存在。
岑安对这种陌生的地方有些害怕,也不敢多吱一声,小步快走跟在叶肃身后,生怕从哪里蹿出来个妖怪。
他们直接穿过了四五个庭院屋舍,不断地往最深处走。
这一路上都寂静无声,连鸟鸣都已完全消失,仿佛所有生命的痕迹都已经逃离于此。
院落和房舍都空空落落的,里面的摆设和物件都已经被撤了个干净。
也不知弯弯绕绕走了多久,叶肃才终于停了下来。
他越往里走,便离那些记忆越近,心也一寸寸地在往下沉。
岑安差点撞着他的后背,脚步一顿瞧见了门口的匾额。
如意居。
叶肃掌心一抬,那紧扣的门扉便吱呀而开,犹如一本旧书重新被缓缓打开。
熟悉的气味又传了出来。
岑安眸子一眨,便发觉那气味和大白狐狸身上的一模一样。
叶肃化身为人的时候由于职业原因,身上总是漫着一股消毒水味。他自己在医院轮转久了之后,不知不觉也沾了一身,换衣服以后才勉强散掉一点。
但大白狐狸身上其实有种隐约的月桂香气,闻着让人放松又亲切。
这院落之中,同样也有一样的气味。
清沉恬淡,又带着微微的甜。
院落中还散落着小木马和铜球,瞧着像是孩童的玩具。
“你站在这里。”叶肃脚步一顿,径直走了进去。
大约两三分钟之后,他就重新折返回来,手中还多了一枚白金质地的勋章。
岑安还没有看清那东西的轮廓,它就被收进了内兜里,隐约瞧着不像是时国的东西。
男人走出来的时候,身后的门一扇扇地重新关上,最后一步迈出大门时院门也应声关拢,如石墙一般连半分缝隙都不留。
“走吧。”他没有任何留恋地往前走,任岑安跟在自己的身边。
“叶医生,”岑安小声问道:“这是你小时候的家么?”
“嗯。”
这里这么好……为什么却变成这样了?
叶医生为什么宁可在时都三院里天天受罪,也不回来修炼?
他感觉到叶肃的心情有些压抑,最后还是没有问出口。
两人穿过九曲回廊,绕过如云幕般重叠遮天的梨树,身后忽然响起了笑吟吟的苍老声音:“十九。”
叶肃脚步一顿,笔直的背僵了两秒,半晌才转身回去:“爷爷。”
这是……叶医生的外公?
一个白胡子老头拄着拐杖不紧不慢地溜达了出来,瞧着鹤发童颜又精神矍铄:“十几年没回来,也不跟我打声招呼?”
叶肃望着他,声音放低了些:“我回来取些东西,柯柯说你睡了。”
老头儿拄着拐杖立在梨树下,又向了岑安,眼神落在他的手腕上停了一秒:“这位是?”
“家里养的盆栽。”叶肃淡淡道:“打扰您清净了,抱歉。”
岑安特乖巧的跟着唤了声爷爷好,果不其然又被塞了枚柚子糖。
叶肃侧头瞅了他一眼,没有作声。
“一看就是好孩子,平时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