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兰这丫头,人机灵动作也麻利腿脚也快。
夏君心训斥整顿家中下人后,让人二两小面。这面还没有下肚,郑家名下商铺、酒楼、茶馆的掌柜就陆陆续续赶到。
“夫人,掌柜们都来了。”伙计刘四通报。
“把他们带的东西都收好了,人给我带进来。”夏君心端着碗,一边斯斯文文吃着面,一边下令。
“是。”刘四都不敢抬头看,触目惊心的人头还摆在灵前。这都来人了,两颗吓人的玩意儿是不是该收起来了?夏君心的衣服也该换一换。
老实说,家里出了这种事,在这种环境中,夫人还能优哉游哉吃面,受伤的血迹都没完全洗干净,这真的是个狠人。刘四打心底里服气。
郑云山名下的产业不多,仅五家商铺,两家酒楼,还有一家码头边的大茶馆。就这八个掌柜的在郑家大门口碰了头,脸上全写着茫然与疑惑,眉宇间浓浓的担忧。
这两个月东家郑云山与周福生的冲突越来越大,生意原本就不好做。
突然之间东家就没了,这以后该怎么办?
这要较真的说,这些产业不能完全算郑云山的个人产业。是两江会“分”给“二爷”的。它们属于两江会。可这么多年了,商铺都由郑云山亲信完全掌控。如今郑云山一死,他们该怎么办?回归两江会?
掌柜们都是机灵人,知道这要是正回到两江会自己必然被撤。
这些日子,他们也在发愁。白天上午他们就来郑家府上吊唁,他们就想问夏君心郑云山有没有留下什么话或者遗嘱。当时,他们不觉得夏君心是个能拿主意的人。可临到快天黑,夏君心传来暗号拿出章程。
这让他们又慌张了。
夏君心让玉兰传递手势暗号意思——收东西准备跑路。
掌柜们的背后都跟着个膀大腰圆的伙计,伙计身上挎着一个箱子,里面带着铺子的地契、账册、印信、以及留存在商铺内所有的现银。
不过短短半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不知道,可看门里门外面色惨白,口风异常严谨的下人,就知道情况肯定很坏。
刘四听从命令,先将掌柜们带来的箱子都收到书房中,又叫几个强壮的伙计守护。
办妥了这些事,他才将掌柜们往灵堂引。
“刘四,这到底什么情况?”茶馆掌柜问,语气中对夏君心颇为不满。
他们把东西带过来就是准备上缴的,这是对逝去二爷的尊敬,他们也愿意配合行动。但总不能一点利都不给,面都没见到,好话也不说就把东西收走,这也未免太不尊重人了吧?
“掌柜,我这不方便说。你很快就知道了。”刘四苦笑着,什么也不说,他想起灵堂的两颗人头他就发颤。
掌柜们面面相觑,越发地不安。
从大门走到灵堂没几步,等他们一靠近。两颗血淋淋的人头映入眼帘。胆小的吓得摔倒了地上。而夏君心,她就端端正正坐在灵堂边上吃着面。天姿国色的俏佳人脸上、手上都有着未洗净的血迹,而她一身白色孝服也彻底被血浸染成褐红色。
她有一股惊心动魄的美,可这种美却令人骨头里发凉。
“夫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茶馆掌柜高声问,他的声音中还带着哭腔。
倒地发生了什么?看人脑袋的模样,好像是周福生。
夏君心吃完最后一口面,放下了碗筷,用手绢擦了擦嘴,不疾不徐地说道:“诸位,如你们所见,两江会的周福生、邱长河死了,我杀的。”
“夫……夫人……”掌柜们倒吸一口凉气,心里咯噔一下子悬了起来,不知道说什么好。
掌柜们往日也见过夏君心。
县令之女,天姿国色、温柔贤惠、知书达理。她老实本分,深居简出,偶尔几次遇见,她从来都是不开腔不出气。他们以为二爷娶了个没主意的老婆,现在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