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君心走进人群,一步一步,缓缓地往灵堂方向走。
血糊满夏君心了一脸,如月般皎洁的面容已看不出来,但那双星辰般的眸子依旧闪亮。但森冷的目光如利刃般寒冷,锋芒毕露、杀气腾腾,令人胆颤。
她一手拎着人头,一手拿着猎刀。
胆小的丫鬟被吓得瘫软在地,更有人惊叫一声直接被吓晕过去。男人们、袍哥们,也被夏君心的模样震慑,惊惧万分。
“二嫂子……你……”两江会三当家韩猛此刻不知道说什么。
袍哥的“义”大过天。郑云山尸骨未寒,周福生就欺辱夏君心,这坏了袍哥的规矩犯了忌讳。
可终究,周福生是龙头老大,为了个寡妇跟老大起冲突不划算。
况且,周福生是什么性子?搅了他的好事,他还有活路吗?
韩猛心里矛盾犹豫,终究向着自己一点,所以没能大着胆子冲进去救人。
可他怎么都没想到,两江会龙头老大会这么死了。
周福生倒了,两江会怎么办?他怎么办?夏君心怎么这么冲动?!
韩猛忍不住怪夏君心惹事,可他如今又不知道拿夏君心怎么办。
他怕这个女人,不敢轻举妄动。人被逼急了,那真的什么都干得出来。
然而有人就没那么谨慎,两江会行五的邱长河将这看成篡权的机会。
这郑云山没了,周福生也没有,只要在搞定韩猛,两江会就是他的。
而今日的丑闻绝对不能传扬出去,他作为两江会未来的总舵爷,要顾及两江会的名声。
“夏君心,大哥只是喝醉了开个玩笑,你怎么能害了他?你也太心狠手辣吧!”邱长河厉声道。
颠倒是非、倒打一耙。邱长河半点都不觉得惭愧,毕竟无毒不丈夫。
邱长河脑子里有一条更恶毒的计划。现在这情况,他完全可以说是韩猛与夏君心通奸有染,害死了郑云山又残害了周福生,这样不会吹灰之力就赶走了韩猛,顺理成章成为龙头。
邱长河认为他已经手下留情,仁至义尽。
邱长河还在做当龙头的白日梦,眼前白光一闪,一柄利刃扎在他咽喉。
夏君心的猎刀无声地扎在邱长河的心口,鲜血四溅,邱长河死不瞑目。
短促的尖叫声之后,夏君心冷静地将邱长河的脑袋割下。
一院子的男男女女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邱长河,这也是巴渝地区出了门的浑水袍哥,以阴险毒辣著称,是周福生最得力的狗腿子。他居然也这么被夏君心一刀子捅死。
韩猛一头冷汗,浑身瑟瑟发抖。
韩猛低声道:“二嫂子,这……过了……”
他底气不是很足。
夏君心收了人头,猎刀在尸体的衣服上擦了擦,抹干净血渍。她没回头看韩猛,只是用清亮婉转的声音诵念起千古流传的经典诗歌: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这些混帮会的被称为袍哥的人,是穿同样长袍衣衫的兄弟,他们自认为袍哥兄弟间有着可以媲美《诗经》名篇赞颂的袍泽之谊的情谊。
袍哥兄弟,讲义气。
这话耳朵边都灌满了。
然而,两江会这个烂摊子里面有个狗屁的义气!
韩猛早年间也念过几年书,夏君心的讽刺他听得明白。今日发生的事确实令他无地自容。
“韩老三,我问你。”夏君心质问道:“按照袍哥人家的戒律,欺辱兄弟妻子当如何处置?”
韩猛道:“一把匕首,自裁谢罪。”
他心道,这人都死了还讲什么戒律。
“所以周福生死有余辜,我杀他也是理所应当。”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