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座七层高的楼房,渝州印制三厂的职工楼底楼。
房间很大,近两百平米三室一厅内挤了一家二十多口人。
阴暗的房间内没有一丝阳光,天花板上吊着一颗40瓦的白炽灯,勉强照亮房间。
肌肤黝黑下半身瘫痪的老人躺在床上,双眼无神,一位矮矮胖胖头发花白的六十岁妇女照顾着床上的丈夫,悄悄抹眼泪。
七个儿子吵个没完没了,四个儿媳妇还在帮腔。
几个小萝卜头一个哭得比一个大声。
七层楼都听见他们的争吵,直感叹李老头李老太命苦。
想当年国内什么向苏联老大哥学习,女人争当英雄妈妈,一个孩子一个孩子拼命生。结果生得多了拖累自己半辈子,到老了几个儿子还不养老的地步。
家里没钱,老头子瘫了,老妈也是一生病。这七个儿子谁也不愿意抚养老人,都盯着老头退下来的工位,机会来了自然抢的头破血流,一个大型修罗场。
他们不要房子,房子不值钱。
想要住的地方?印制三厂就在山脚,旁边的山坡全是空地。花钱买木板买砖瓦喊几个兄弟们找到地方随便搭一个房子就能住。谁愿意呆在阴暗的破房子里?
渝州气候潮湿,一楼的房子什么都发霉,人也发霉。
房子的厨房外面就是整层楼的垃圾通道,清洁工正在清理垃圾,一股恶臭从外面弥漫到厨房扩散到整个房间。老鼠还在厨房打架,环境实在太差。
老三家的跟老六说着说着动了手,老太太原本的呜咽变成悲惨的痛哭。
君心刚穿越过来就被一群混蛋闹得七窍生烟,暴脾气也控制不住,抄起一根木板凳收了力往两个兄弟身上砸,板凳砸烂了,人也给砸懵了。
“都给老子闭嘴!!!”君心声音宏亮中气十足,整栋楼都听见她河东狮吼。
得了!老五发声了。
竖起耳朵八卦的人都各做各的去了,李家有老五在老两口吃不了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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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三,老六当场被砸的泄了气,还连连后退,连连道歉。
“五妹儿,你冷静,冷静!”老三媳妇儿赶紧把老三拉起来。
老六没结婚,只能一个人躲到角落。他生平最怕的人就是五姐这河东狮。
别说老六怕,全家都怕,整栋楼都怕。
李君心什么人?印制三厂最优秀的机械修理工,但她为人凶悍蛮横,力气比男人大,技术比男人强,脾气还比男人差,胆子比天还大。
刚才李君心不说话,他们都把她忘了。如今恶女下场,所有人都闭了嘴,各个噤若寒蝉。就怕李君心拎着板凳砸到自己头上。
唯独哭得厉害的老太太收了眼泪,心里偷偷开心。
看吧,儿子们靠不住还有个听话的女儿,她也没有白白辛苦一场。
“莎莎,带你弟弟妹妹去少年宫玩一小时。”李君心指挥自家女儿李莎。
少年宫与印制三厂职工宿舍就一墙之隔,孩子们可以去那边可以好一阵。
大人争家产这丑陋的一面本就不该让孩子看到。不过话说回来,老李家家徒四壁争个屁争!
“好的妈妈。”李莎乖巧听话,牵着一溜小萝卜头就走了。
孩子走了,可以放心说话。
房间的闷热有点难受,李君心撩了撩袖子说道:“各位嫂子,麻烦你们出去!”
她们不想出去,可李君心表情严肃目光寒冷,手里拿着一根板凳腿在地上晃来晃去。
“五妹儿,你们自己聊,我们就不插嘴了。”老三媳妇拉着妯娌们退出战场。
老大、老二媳妇儿还不甘心,他们知道家里没钱,可爸的工位比什么都值钱。
她们想说些什么,可老四媳妇儿警告道:“你怕是没挨过五妹的打吧!”
她挨过,刚嫁过来干了点蠢事,和老太婆吵了架,被李君心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