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自己好像一直身如浮萍,没有归宿,整日浑浑噩噩的行尸走肉一般。”
青年很少说这样的话,他对自己的心事和情绪一直藏的比任何人都深。
他深吸了一口气,手不自觉攥紧了衣袖。
“我既然生时一片混沌,那么我想死得清明。”
住持似乎并不意外对方会说出这般话。
他能够理解,且也能觉察到平日里月见的不安。
没有人会对自己的过去一片空白这件事感到平和,且毫不在意的。
哪怕是月见,会不安也是正常的。
住持沉默了一会儿,在月见以为寻不到什么的时候。
他叹息了一声。
“痴儿。”
他这般说道,声音有些沉。
“这世上哪有做什么事情是样样都有原由的。”
“只要遵从本心,做你所想做你所愿的事情便可了。”
住持抬眸看向他。
“世上万般事不如人意。”
“你能够做的,也只有让自己万般如意。”
月见怔住了,听得半知半解。
他垂眸看向年过半百的老者,他的眼眸已经不再清明,面容也苍白不已。
可心里却依旧明亮通透。
“没什么原由,你既然哪怕知道是送死也想要去……”
“无非只是,你想见她。”
住持余光瞥了一眼月见长及腰间的黑发,语气很淡。
“想去便去吧。”
“你尚未剃度,你去了我便不曾与你见过。”
“倒也清净。”
老住持的那句[想见她]如同心头魔咒,一下一下,一字一字全然敲在他的心头。
心尖发颤的那种。
好像有什么东西被点燃了,以星星之火而瞬间掀起了燎原之势。
他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要说什么,但是却如何也无法说出口。
月见的脑子里闪现过很多画面。
有夭夭桃花满目,有当时月夜清冷,最后都停留在了少女笑靥如花的画面。
原来他不是心有不忍而辗转难眠。
他只是想要见她,想要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陪在她身边。
仅此而已。
月见想到这里,唇角不自觉上扬了。
不为别的,只是他在这个时候才想明白为什么住持一直不让他剃度。
不是因为修行不够,也不是对前尘之事不明不了。
他只是六根未净而已。
在想明白了一切后,月见当即便拜别了住持。
然后在天色昏沉时候,连夜迎着风雪出了城门。
城门只出不进。
他这一出去了,便再也不能回来了。
哪怕知道这一次出去九死一生,但是月见的心从未像此时这般轻快过。
风雪割面,路途遥遥。
夜里很冷,到处都是“呼呼”的风声。
听着格外骇人。
月见的记性一向很好,哪怕时隔一年,他也记得去桃花村的路。
他到的时候和他一年之前来的时候一样,每家每户都紧闭门窗。
然而却又有些不一样。
每家每户的灯火熄了好多,只有村头和村尾的地方还亮了几盏。
大部分前期没有被传染的年轻人逃难离开了,走不动的老人和一些孱弱的女人死在了屋子里也不会有人知道。
月见薄唇紧抿,踩着厚厚的雪,一步一步地往村尾那地方走去。
在看到琳琅的房间里的灯还亮着的时候,他心里的石头重重落在了地上。
“咚咚咚”,他轻轻扣响了门。
里头的人听到了动静,不像最开始时候那般快。
她走到门口位置,却并没有开门。
“……哪位?”
琳琅实在想不出,这个时候还有谁会来拜访自己。
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