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的眼神很沉,好似深海之下的暗涌。
尤其是在注视着绥汐的时候。
她觉得从脊背到全身都有些生冷。
和以往不同,尘渊的修为好像又精进了不少。
“这些年你在我这边说的事情我虽不是有意听的,却也没落下多少。”
尘渊一点儿也不觉得有什么尴尬,他像是说着今日天气如何。
语气也漫不经心,丝毫没有因为窥听到旁人的**而感到心虚。
“按理说这也不干我什么事情,只是方才我听你说要与剑祖掰了……”
他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起了一盏茶水,水汽氤氲。
连带着他眉梢也莫名缱绻了起来。
“有,有什么不对吗?”
尘渊这个语气听得绥汐莫名不安。
她瞧着对方喝了口茶,眉眼惬意至极。
“我之前与他说了,只是暂时处处。那三生石上还没刻上我们的名字,又没什么契约效用。”
“……不想处了掰了应该没什么吧。”
尘渊听着对方这话,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你们的事情我没想干涉,也没权利干涉。”
也不知道绥汐说了什么惹到了他,的语气听起来很是不愉。
“……那你刚才干什么说话只说一半?”
“要是你不打断我我早就把后半句说完了!”
“……”
也是。
少女回想了下刚才的情况,发现好像真的是自己没忍住先开了口。
尘渊在心里反复说了几句不要与小辈计较后,这才稍微平复了下情绪。
“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得那般简单,你是剑主,凡是还是自己动脑子思考为好。”
“我问你,你若是今日回去和他断了关系,你有想过后果吗?”
少女听后皱了皱眉。
不大明白对方要说什么。
“什么后果?我就是不处道侣了,怎么你说的像是我干什么杀人放火的事情似的。”
“差不多。”
尘渊神情认真,没有任何玩笑成分。
“你可能被偏爱得有恃无恐了些。
以为对方为你藏了所有锋芒,展露在面前的便是他真实的模样。”
少女一愣,反应过来尘渊说的人是容予。
“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劝你三思而后行。”
他指尖微动,声音也低了许多。
“自你答应了他处道侣后,这便不是你单方面想断便能断的了。”
“我不明白。难道我想要断他还能不让我断不成?”
尘渊看着对方一脸疑惑不解的模样,心下叹了口气。
他自然是有些私心的。
如果少女和容予断了,他倒是喜闻乐见。
可是这件事远没有那么简单。
他闭关十年来,哪怕用神识无法探知容予分毫,却也能够从少女这里知晓个大概。
而且凌云峰每到夜里便有魔气隐约。
以前他觉察不到,但如今到了化神修为后他才算明白。
“你自然可以断。”
“只是你能替剑祖抗下这苍生吗?”
“你有没有想过,你这短短两字[断了]……”
“可能是压死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回去路上绥汐脑海里一直在反复回响着尘渊的那几句话。
她其实没明白,但是息风却明白了。
息风从没有想过容予的羽化之境的劫数竟然不是天雷八十一道,不是神识散尽难归之苦。
而仅仅是绥汐这一个人。
[……我想了下,你还是暂时不要与容予掰吧。]
息风的声音闷闷地在少女的脑海里响起。
[你知道尘长老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少女听到他这话一顿,连忙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