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冷冽。
他脚步一顿,视线往寒气最重的那个方向看去。
毫不意外,那里正是容予的房间。
容予虽属天灵根,可属性偏寒。
平日时候他的身体温度便会比旁人冷些。
每每他的灵力有所波动的时候,那寒气便会不受控制地侵袭整个他所处的空间里。
所以谢远可以从他周身寒气强弱来判断他灵力紊乱程度。
想到这里,他垂眸看了一眼结了厚厚一层霜雪的地面。
甚至还有从他脚上攀附而上的趋势。
谢远随意掸去衣袖上的冰霜,脸色凝重地往里面走去。
等到他已至门口的时候,里面紊乱的灵力忽得一停滞。
容予这个时候才觉察到了谢远在门外。
他还没有来得及回神,一道剑风破开了禁闭的门扉。
谢远一进门看到的便是这般景象。
青年一身月白衣衫,脸色苍白的用手支撑在床上准备起身。
鸦青色的发如绸缎顺滑,从他的肩上滑落。
他薄唇泛白,长长的睫毛上凝了浅淡的霜雪,稍微一动便落在了眼睑处。
似冬日窸窸窣窣从树梢上落了的薄雪。
他像是忍受着什么巨大的痛苦,手紧紧的攥紧了身下的被褥。
骨节分明的手背上青筋暴起,呼吸带出的白雾将他的眉眼也衬得朦胧。
“师兄……”
“若不是我今日来找你,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瞒着我!”
谢远上前过去将容予的手拽了过来,他将手搭在容予的手腕上。
比感知的灵力紊乱更甚,更直观。
他的手刚放上去,指尖处便传来了一阵钝痛。
其中魔气太过霸道,根本不是寻常探知能够深入进去的。
“你身上怎么会有万魔之气?”
谢远沉着脸色,抬眸看向容予。
青年浑身都冷的厉害,像是冰块一样,没有一点儿暖意。
“是白羽然……还是之前你不慎中了先魔尊的算计?”
先魔尊,也就是白羽然的父亲是由容予亲自斩杀的。
不过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当时他刚至瓶颈,对付起来很是吃力。
容予再如何小心谨慎,也被伤到了内里。
这也是为何之后过了这般久,遇到羽化之境时他会因为天雷而散去神识。
伤上加伤,哪怕金刚不坏之身也自然是受不住的。
容予被询问了并没有立刻回应,他长睫微颤。
那霜雪融化,滑落成了水珠落在了他的面颊。
谢远一怔,险些以为是他落了泪。
“……你既不愿说那便算了。”
他知晓容予的性子,看上去温和好说话,其实骨子里执拗固执。
若是他真的不想说的事情,无论如何也是不会开口的。
谢远一边用灵力舒缓着青年周身因魔气乱窜而产生的疼痛,一边注意着他的神情。
容予因为疼痛而紧皱着的眉慢慢舒展了些后,他这才沉声继续询问。
“这件事我可以不继续追问……”
尽管万魔之气很难摒除,可谢远知晓以容予的修为,想要压制住并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么一点儿魔气会将青年弄得这般狼狈。
“你能告诉我你这个状态是从多久开始的吗?”
“我见你魂灯,一月之前便摇曳恍惚。”
容予其实并不打算回答,可先前闭口缄默已经很失礼了。
他犹豫了一会儿,在对方关切的眼神注视下告知了。
“……半旬。”
听到这里,谢远一怔。
魂灯显示的更多是修者的灵力波动,像容予现在这个状态,并不是单纯灵力紊乱的原因。
他原以为也就这一两天的事情,不想竟生生持续了半旬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