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府最近很热闹。
起因, 还要从秦可卿的病情说起。
那日, 梁以蘅离府之后, 若有若无地透露出了秦可卿的病, 是有人暗中下手的缘故。
贾珍听了自当是怒火中烧。
不过本着家贼难防的道理,贾珍还算聪明,没有大张旗鼓地宣扬得人尽皆知, 反而是暗中把宁国府的奴仆从上到下地彻查了一遍。
这一查可就不得了。
他们宁国府竟然有不少荣国府的人。
按理来说,宁荣二府本是一家,若是贾母安插了人手倒也罢了, 还可以说是长辈对小辈的不放心与拳拳爱护。
可是王夫人往他们宁国府放人又是个什么意思。
一个二房媳妇, 这是要翻了天不成。
再一查, 发现秦可卿身边的瑞珠竟然是王氏的人。
再在茯苓的各种手段下, 贾珍最后惊喜地发觉秦可卿每日的药,竟然是瑞珠下的手。
证据摆到面前时,贾珍险些气笑。二话不说, 让人压着瑞珠, 就去了荣国府, 决心向贾母讨个公道。
荣庆堂此时比宁国府还要鸡飞狗跳。
邢夫人在迎春的指点下等了几日。待茯苓派人悄悄传话说时机已到,邢夫人二话不说,拿着账本便去了荣庆堂。
那账本里一桩桩,一件件可都是铁证。
邢夫人握着账本,抹着眼泪, 哭着诉说自己这些天管家的艰难了还说公中入不敷出。
这一查, 竟然是有人做那蠹虫, 想要蛀尽荣国府百年基业。
王夫人心中一跳,想要把这些事推给王熙凤,说她是受了大房的指使。
可谁承想王熙凤临走之前用自己的嫁妆把曾经做过的手脚抹平了,并且她故意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她的好姑妈。
就在两方闹得不可开交之时,鸳鸯又进来说贾珍有急事,特来求见。
贾母素来偏心二房,并不想把这件事闹大。见贾珍来了,想着刚好可以给王夫人一个台阶下,便让鸳鸯把人领进来。
可王夫人却是心如擂鼓。
她有预感,不能让贾珍进来,若是贾珍来了,那么她就完了。
可还未等她开口阻止,贾珍便带着人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先是朝着贾母行了一个对长辈的礼节,接着马上哭诉道:“老祖宗,您可要为孙儿做主啊。”
贾珍乃贾家族长,若论宗族内的身份,比贾母这个老封君还要高。
可是今日见贾珍不顾面子,直接就这么放声大哭,饶是贾母,也有些不解:“珍哥儿,你先起来,有什么话好好说。都是一家人,你这般像什么模样。”
贾珍把势造足了,擦了擦并不怎么存在的眼泪,悲恸道:“老祖宗,我也是今儿个才知道,可卿病重,竟然是有人蓄意谋害。可卿可是我们贾家未来的宗妇,是宁国府未来的女主人,却被如此陷害。还望老祖宗定要处理此事,还可卿一个公道啊。”
贾母被贾珍这突如其来的一番话骇住了,她着实没想到秦可卿居然是被人害的。
不过到底见过大风大浪,贾母面色不变,而是沉静道:“珍哥儿,你好生说清楚,可卿究竟是怎么回事?”
贾珍坐在椅子上,看着王夫人,恨恨地道:“前些日子得老祖宗眷顾,梁家大小姐特意前去为可卿治病。谁知竟然诊断出,可卿根本就不是普通的病症,竟是被人下了毒。”
说完之后,贾珍又转头看向贾母:“老祖宗,这幕后之人着实可恶。要知道我就蓉哥儿这一个儿子,他也就可卿一个妻子,连妾都不曾纳过。此番举动,根本就是想要我们宁国府绝后。还望老祖宗彻查,定不要放过这幕后宵小。”
贾母听了贾珍这义愤填膺的话,心中一惊。
秦可卿是什么身份。若是没有上面默许,是绝对不能对她出手的,相反还要如以往一般供着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