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缓的泪水已经被疼痛给激得飚了一枕头,此时她连话都不敢说,只是从鼻子中发出一声闷哼:“嗯。”
早就有人准备好了春凳。
婢女抬着云清缓的身子小心翼翼地放了上去,接着替她盖上轻薄的被子。之后便由着镇国侯府的仆妇稳稳健健地将春凳抬了起来。
袁氏正准备带着人回府时,忽听嘉泰郡主说了一句:“等一下。”
徽宁郡主因着表姑受伤,对嘉泰这个罪魁祸首是恨得要死。此时拦在司徒心嫣的面前,有些语气不善地问:“你要做什么?”
嘉泰郡主抿了抿唇,偏过头,不肯看云清缓,只是闷闷道:“这次我欠你一个人情。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出凶手的。”
云清缓没有办法说话,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就被袁氏带着人抬上了马车。
林氏已经清醒了过来,听闻云清缓回府,匆匆忙忙地去了她的房间。见着自家女儿虚弱的模样,眼泪再次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这是哪个天杀的做的,我的缓缓命怎么这么苦呀。”
云正然在一旁扶着妻子的肩膀,也是不停地抹着泪。镇国侯云浩然亦是老泪纵横。
袁氏此时已经冷静了下来。看着云清缓躺在床上连话都说不出的模样,秀眉一竖,怒道:“弟妹不要急。你在家照顾缓缓,我这就递牌子进宫,定要让惠贵妃娘娘为我们做主。”
云清喻站在袁氏的身边,有些尴尬:“娘亲,十一皇子已经进宫了。现在估计姑母和怡妃娘娘都知道这件事了。”
果真。
话音刚落,就有丫鬟进来通报:“夫人,十一殿下来了。”
十一皇子进了门,还没等刚走到外间的几人行礼,就满面懊恼地请罪:“云大人,云夫人,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给缓缓送了马,她就不会这样了。”
云正然连忙道:“殿下万不可如此说。您都是一番好意,是那起子魍魉小人作怪,才造成了如今的局面。与您又有什么关系呢?”
十一皇子还是非常自责。时不时就朝着内室瞅两眼,但却迟迟不动,生怕云清缓会因此怪罪他,而不愿意见他。
云清迟叹了口气。
他知道十一皇子如今心里内疚不安,遂弯着身子安慰道:“殿下,或许这就是幕后之人的目的。想借着缓缓离间我们两家,离间姑母和怡妃娘娘。当务之急是抓出凶手,而不是怨怼怪罪。否则若是遂了对方的心,这才是亲者痛,仇者快。也是二位娘娘最不愿见到的。”
十一皇子点了点头。看似将云清迟的劝导记在了心中,却是拳头握紧,垂下眼睑,看着地上精致的秀了牡丹花纹的地毯不肯说话。
十一皇子和镇国侯府关系向来很好。他也是真心把镇国侯府当成自己的外家来尊敬。见他这般颓废,林氏心中原本积攒的一点点埋怨也是烟消云散,反而心疼地朝着十一皇子道:“殿下,您进去看看缓缓吧。她肯定也很想见你。”
十一皇子惊喜地抬头:“我可以去看看表妹?”
看着十一皇子这般小心翼翼的模样,袁氏也叹了口气:“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不可以的?喻儿,你快带着殿下进去吧。”
云清缓的床前已经立起了一道薄纱屏风。
她有些费力地转头,看着立在屏风外的那道隐隐约约的身影有些眼熟,吃力地问:“是殿下吗?”
“是我。”十一皇子听着云清缓虚弱的声音,连忙道:“表妹,你快些别说话了。”
说完,又觉得不对,连忙补充:“你若是寂寞,那就我说,你听着就好。”
云清喻转过头,肩膀抖了几下。就连云清缓都忍不住弯了弯唇。
没想到啊,素有温润君子之称的十一皇子居然也会有如此慌张的一面。她突然觉得这伤好像也没白受。
这边云清缓在这天马行空,胡思乱想,那边十一皇子已经开始了絮絮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