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的人才忍不住纷纷聚到了杨幺儿的跟前,道:“娘娘方才同屈千总,说什么呢?”
“是啊娘娘!莫非是屈千总有法子?”
他们刚才便想问了,但又觉得冒犯。皇后娘娘的心思,哪里需要交代给他们听呢?
可眼下众人都挂心皇上的安危,这下便实在忍不住了。
杨幺儿摇了摇头,并不多言。
赵公公便拉下脸来,道:“皇后娘娘自有皇后娘娘的道理,我先随娘娘回到帐中,察看皇上如何了,届时,再与诸位说。”
“是是,公公说的是。”众人便忙退到了两旁,目送他们离去。
等回到了帐子里。
杨幺儿挨在床榻边上,呆坐了一会儿。
“娘娘?”赵公公低低出声,他顿了下,道:“娘娘可想出什么名堂了?”
杨幺儿抿住了唇,并不说话。
赵公公心急如焚,却也不敢催她,只强笑着道:“奴婢去给娘娘取些热茶,拿些吃食,娘娘今日起身还未吃东西呢,哦,是是,还该洗漱才是。”
说罢,赵公公便快步出去了,叫了两个小太监一并去打了热水,拿了干净的帕子,一并拿进来,放在了杨幺儿跟前的架子上。
水盆放上去,里头的水还在晃动。
杨幺儿盯着水瞧了一会儿,突然低头摸了摸腰上缠的那一圈儿包裹,她解开了腰包,从里头摸摸索索,摸出了两个小瓷瓶来。
她努力回忆了一下。
一个,六公主拿着,一倒,蛇不动了。
还有一个,没动过。但六公主一块儿塞给了她。
杨幺儿抓起瓷瓶,晃了晃。
赵公公正端了茶水吃食进来,他一瞥见杨幺儿手里攥着的东西,便低声道:“娘娘,这是什么?”
杨幺儿抿了下唇:“要……蛇,不,要活的东西。”
她不大分得清哪个是哪个了。
赵公公也不多问,当即转身出去,又让人提了一个木木翰士兵进来。
那士兵嘴里正不干不净地骂着,一会儿又哈哈大笑,咒骂大晋皇帝就快死了。
“这东西,你们解不了,解不了……”
赵公公气得连抽了他几个耳光,抽出血了,那人也还不停下,只疯疯癫癫又目光贪婪地盯住了杨幺儿。
杨幺儿是不大懂得生气的。
她好不容易生一回气,差不多都献给萧弋了。
她平静地迎上了那人的目光。
那个木木翰士兵不知为何,反倒觉得背后一凉,打了个哆嗦。
这是大晋的皇后?
他从她的眼底窥出了几分澄澈,几分天真。
几分……透着残忍的天真。
杨幺儿并不大知晓这人在想什么,她只是随意抓了个瓶子,掀开了盖子,斟酌着,在冲那人倒了上去。
那士兵哪里肯就这样让她倒,当即便挣扎了起来,这一挣扎,那药液就滴落在了他的脸颊上。
他喉咙中发出声嘶力竭的喊声,两个大晋士兵险些按不住他。
再一瞧,便见他的脸颊上灼烧出了一个大洞,那大洞还有朝四周扩散的趋势,连里头的骨肉都露了出来。
赵公公吓了一跳:“这,这……”
杨幺儿便拿起了另一个瓷瓶。
她想了想。
怎么试呢?
这个好与不好,不是倒上去便知道的呀。
她便扭头去看赵公公,赵公公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这会儿倒也平静了下来,他对上了杨幺儿的眼眸,道:“娘娘还要试?”
杨幺儿点头:“毒……”
赵公公立时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当即转身吩咐小太监,将之前那箭镞取过来。
三两个大晋士兵,提拎着箭镞后的把手,插.入了那木木翰士兵的肩上。
那士兵一顿,再度疼得打滚儿,口中骂着:“救不了的,你们救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