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晚上见。”纪婵大步出了门。
小马拿着挂画和布袋子紧随其后。
胖墩儿把师徒二人送出大门,转身就往回跑,一边跑还一边喊,“快快快,快回去换衣裳。”
纪祎追上来,几大步超过了他。
舅甥二人先后进入西次间,换上了跟纪婵一模一样的衣裳,然后飞奔到前院。
此时,闫先生的马车刚刚停在门口。
车门打开了,闫先生在里面招招手,“都快上来吧。”
“谢谢先生。”纪祎把胖墩儿抱上车,自己也上去了。
……
国子监。
纪婵跳下马车,对小马说道:“生平第一次讲课,还挺紧张。”
她在现代讲过课,但那时候有各种设备辅助,而且讲的知识点大家都有涉猎。
不像现在,动不动就有可能穿帮。
太难了。
小马苦着脸说道:“师父,虽然是你讲,但我腿肚子有些转筋。”
有皇帝过问,肯定会来不少大官。
他作为助教,光是想想就觉得紧张,“师父,那些大官会不会为难你?”
纪婵想了想,“这个不好说,但即便为难也是为难我,你紧张什么。让你挂哪张画你就挂哪张,别的用不着你。”
两人进了国子监的大门,才走几步就听后面有人喊了一声,“纪大人。”
纪婵回头,见左言快步赶了上来,遂往回迎了几步,拱手道:“下官参见左大人。”
左言没穿官服,一身月白色直缀衬得其温润如玉,风度翩翩。
他笑着拱手还礼,“纪先生不要客气,左某今日是来做学生的,还请先生不吝赐教才是。”
纪婵摆摆手,“不过互相交流交流罢了,左大人莫要捧杀下官。”她转过身,与左言一起往教室走,问道,“左大人,碎尸案有眉目了吗?”
左言道:“凶手、死者、□□,此三样都没进展。那个篓子倒是有些眉目,城南两个杂货铺、京城南郊的三个镇子有售卖,有几个屠户、厨子以及帮厨进入了顺天府的视线,但眼下一没死者的身份佐证,二没证据证明他们杀人,这条线索暂且用不上。”
纪婵“哦”了一声。
这种情况太正常了,没有现代的那些手段,仅凭一张画像,几个身份信息就想在上百万的京城找到人,太难了。
她说:“再等等吧,此女皮肉细嫩,可见日子过得不错,而且生育过子女,日子久了,一定会有人报案的。”
左言笑着点点头,“但愿如此。”
两人走得不慢,很快就看到了国子监专门给纪婵腾出来的院落。
这处院落刚刚维护过,红墙青瓦,飞檐翘角,曲栏回廊,甚是大气端庄。
纪婵之前来过这里,正房放了二十张桌子——因为整个京城的仵作只有两个,就算顺天府的推官和三法司的人都来也坐不满这么多椅子。
然而,事情似乎跟纪婵想的不大一样。
将将进院门,纪婵就听到了高谈阔论的嘈杂声,乍一听,像是置身菜市场一般。
左言笑道:“看来想听纪大人讲课的官员不在少数嘛。”
纪婵:“……”
左言做了个请的手势。
纪婵:“……”
两人谦让了一下,左言到底先进了教室。
纪婵随即也进了门。
教室里的椅子摆得满满当当,足有三四十张。
每张椅子上都坐了人,或是十几岁的华服少年,或是二十多的华服青年,或是颔下有须的华服中年。
唯独没有嗓音粗哑的王虎和可怜兮兮的牛仵作。
而这些权贵们都是来看西洋景的!
纪婵脑中警铃大震。
司岂也在,就坐在第一排。他站起身,回头看了一眼,拱手道:“学生司岂,见过纪大人。”
教室里静了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