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赋的脸更红了,但他赞同纪婵的话。
回京后,他拜望过鲁国公,连大门都没进去,日后还要仰望苟家,跟苟氏吵得鸡犬不宁对他的仕途没有任何好处。
另外,他虽在越州做了几年知州,但为人古板,不会经营,银钱上向来拮据。
纪婵不让他还钱,他着实松了口气。
“小婵,不是二叔不管你们,是二叔无能,管不了你们,你二婶她……唉……”纪从赋瞧瞧外面的长随,把到嘴边的某些话咽了回去。
二婶对纪祎不好,但二叔对纪祎的学业还是尽了心的。
纪婵请齐文越考察过纪祎的学识和文章,确实比同龄人学得扎实。
她即便想为纪祎出气,也不能把账全算在二叔头上。
每个人都有他的不得已,怕老婆的纪从赋也不例外。
苟氏亲手架起的梁子,来日方长。
正月十五前,纪婵一家过得极平静,除了招待二叔外,没有任何波澜。
襄县不大,杀人案本就不多,尤其是过年。
将近一个月的时间,纪婵只做了一次解剖——两个村子打群架,一人重伤致死,她替死者家属找到了为死者的过世负主要责任的凶手。
正月十六,经齐文越的引荐,纪祎顺利考上县学。
纪婵给李江加了薪水,让他不单卖肉,还负责接送纪祎上下学。
正月十八的早晨,纪婵送走纪祎,在堂屋里给小马上课。
胖墩儿就坐在纪婵旁边的小板凳上,秦蓉叫都叫不走,听得比小马还认真。
纪婵在自己画的图上一边比划一边说:“颅腔是由头部的皮肤、肌肉和8块脑颅骨……”
“纪先生。”院子里有人叫了一声,“大门开着,我就进来了。”
“好像是老郑大哥。”小马眼里有了几分兴奋,“是不是京城又有案子了?”
他虽是学徒,但纪婵把他当助手用,去京城一趟不但能学到东西,还有银子拿。
“出去看看。”纪婵带着三个跟屁虫迎了出去。
“纪先生,又有事情了。”老郑拱了拱手,单刀直入,“麻烦纪先生走一趟京城吧。”
纪婵不解,问道:“郑大哥,你家大人是大理寺少卿,负责案件复核,为何要亲自审案啊。”
老郑的眉心拧成了一个大疙瘩,“这次的案子就是我家大人复核的案子。案件有些复杂,还请纪先生施以援手。”
为着上学的纪祎,纪婵不想去,但她承诺过司岂,随叫随到。
小马是个伶俐的,知道纪婵在犹豫什么,说道:“师父放心,让我岳母和小蓉过来照顾两个孩子,保证一切如常。”
“我也要去。”胖墩儿坚定地说道。
纪婵把他抱起来,道:“儿砸,你要是也去了,小舅舅在家会害怕的,娘回来时给你带好吃的好不好?”
“再说了,你又去不了大理寺,在客栈里等着怪无聊的,还不如让秦蓉姐姐给你多做些好吃的。”
胖墩儿权衡片刻,勉强说道:“你说的也有点儿道理,那我就留下来照顾小舅舅吧。”
纪婵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我家胖墩儿就是善解人意。”
胖墩儿当仁不让地点点头,伸出一只小胖手,放到纪婵脸上抓了抓,说道:“松仁糖,驴打滚,蜜饯,烧鸡,还有烧鹅,总共五样,一样都不能少哦。”
纪婵无语,对秦蓉说道:“瞅瞅,我儿子就是这么的善解人意。”
“哈哈哈……”
老郑、小马和秦蓉不客气地大笑起来。
胖墩儿脸红了,小脸埋进纪婵的颈窝里使劲蹭了蹭。
到京城时将近酉时。
按照道理,纪婵奔波大半天,应该休息一晚,但这个时代尸体无法冷冻,拖的时间越长仵作的工作就越是艰难。
司岂当然明白这一点,所以,他此刻还在衙门里等着纪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