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奇胤礽如何知道她私底下所做之事。这位可是一国太子,只要他想,总有办法得知。
她惊讶与他的反应:“太子不觉得我那些话是离经叛道吗?”
“离经叛道?何为离经,何为正经?何为判道,何为正道?谁规定的他们是正,你就是离、是判?”
塔吉古丽双拳渐渐收紧。是啊,何为离经,何为正经?何为判道,何为正道?谁规定的!
胤礽坐下,待她情绪平复,才再度开口:“你助柳三娘良多,也教她良多,可惜你所想要她明白的道理,她一个都没记住。你想要她走的路,她一条也没选,甚至她还反咬了你一口,将你推入深渊。若是重来一次,你还会救她吗?”
“大概会吧。”
说着大概,可眼神却是坚定的。
见胤礽不语,塔吉古丽问:“我让殿下失望了?”
胤礽摇头:“没有失望,反而很高兴。”
塔吉古丽当初能从温春手底下逃走,可见自有其心机手段。但她闯入车架之时未曾遮掩脂粉气,在被他发现后更为慌乱。如今眼瞧着,确实成长了不少。虽然她的能力有限,这份成长还有许多不足之处。
但这些都没有关系。在胤礽看来,智计手段皆可以学,胆识与气魄却很难重塑。
他定下的这条路荆棘遍布,险阻万千。胤礽要的就是她这份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勇气。
柳三娘是不对。但他们要做的是如何让自己变得更强,如何让自己辨得清柳三娘的为人,防得住她的宵小手段,而不是从源头一刀切。
若这点困难就会退缩,再遇旧日情景,不敢出手,往后诸多天堑,又要如何跨过去呢?
胤礽看向塔吉古丽:“其实柳三娘有些话倒也没错,站在她的立场,或者说站在眼下社会时局的立场而言,以你的姿色才情以及本事手段,寻一良人成亲,婚后衣食无忧,富贵尊荣,儿女绕膝,也算和乐。显然这条路要好走得多,也容易得多,轻快得多。为什么不呢?”
“因为我不愿意。我生在南疆,外祖也算当地显赫,他膝下无儿,独我母亲一女。为此,他收养了几个义子,想着等我母亲长大,选一人配婚,将家业财产名望人脉尽数交付。谁知我母亲喜欢上我父亲,毁了外祖的计划。
“母亲执意要与父亲在一起,外祖曾问她,可知此番决定会有何等结果。母亲说,她知道。外祖又言,父亲接掌不了这偌大的家业,担不起这等责任,质问母亲她如此任性是否想要大权旁落。殿下猜,我母亲怎么说?”
胤礽神色闪了闪,猜到几分,但没有回答。
塔吉古丽也没想要他回答,已经自行开口:“我母亲说,诸位义兄也是外姓,非我族血。嫁给他们,便不是大权旁落了吗?她问我外祖,为何这大权一定要给别人。她说,这世上唯有她是外祖骨血,这大权合该她来掌。
“外祖拗不过她,认真思考她的话后,也觉得有道理。他最初想的是,先让义子掌权,待生下流有我母亲血脉的孩子,长大后交给孩子。这大权便算是还在自家人手里。
“经我母亲提醒,他思虑许久,也觉不论母亲嫁给谁,他都不能保证对方一定会善待母亲一辈子,更不能保证对方日后一定会把权柄交还给孩子。
“若是对方等大权在握后,一脚踹开母亲呢?所以,与其将母亲嫁给那几位义子,倒不如嫁给在当地没有任何根基的父亲。至少父亲夺不了权。
“但外祖也说,母亲选了一条最难的路。那几位义子这些年都积攒了不少威望与权柄,母亲想要上台,需付出诸多代价。母亲当时回答:可我总要试试,我不甘平凡,更不甘命运。”
塔吉古丽深呼吸,眼角泛出点点泪光,“这之后十几年,母亲花费了许多精力与时间,确实做出了一些成果,达到了从前族中女子从未到过的高度。可她到底没有成功。外祖一死,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