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惊,石家偷偷一喜,他们不曾想薛家娘子这般干脆,乡下人难有现钱,一吊钱就是这乡下人家一年的生活开销啊。
“礼钱,各家办的归各家!我家嫁妆不少,因此来下聘时,四色彩礼、新婚当日我儿的衣裳鞋袜盖头要样样翻新、大红的花轿不能少、吹打的人不能少,礼钱一吊,一文不能少!”
薛家娘子说罢,朝着薛红道:“娘对你可是仁至义尽。不是你大爹爹和常季叔说情,石小宝也对你一片真心,红儿,我本是一文不给!”
言罢,薛家娘子又朝着小宝爹娘道:“养个儿子不由娘,家门不幸,弟妹、兄弟觉得合适,这婚就算成了,觉得不合适,就作罢吧!”
石家心里暗暗一算,又见这情景,立刻喜笑颜开,答应说就这么办了,婚事定下来,但要敲定后,才能拿到薛红的嫁妆钱,于是石家父母带着小宝回家立刻就合计起来。
“有了这三吊钱,除了聘礼的一吊,还剩下两吊……除了薛家娘子要的东西外,其他的添点钱,咱们家的债立刻就能还上。”小宝的爹当即就算了起来。
“那赶紧着去把礼钱借了,今儿就把事敲定了,早拿钱早还债,多一天是多一天的利钱。”
两口子这么一合计,当日一早就去柳金蟾的大姐柳金花那里借了一吊钱的高利贷,自己又东拼西凑,但凡是亲朋没有没借过钱的,而今又开口,亲朋暗想他家前债没还,而今又借,只怕是拆了东墙补西墙,纷纷都说买了夏种手上都没闲钱。
小宝的爹急得直扯头发,不想抬眼就看见常生抱着孩子出村口来看天白他们回家没。
虽不好意思,小宝爹还是暗暗拉了素日里还有些来往的常生,好说歹说向常生借二百文钱,常生本不想答应,但暗想自己改嫁来这牛村,这小宝家为人地道,从不曾学那些村人嫌弃他是大户人家改嫁来的小侍,说他是煞气星、狐狸精之类的话。
加上小宝家又说得了钱立刻就还等等,常生想了想道:“我手头哪有那许多,一百文,我手上积攒就这许多,这还是从我家天白嘴里省下来的。”
常生借了一百文,小宝从薛红处拿了薛红素日攒下的十几文,加上石头爹给的几十文,好容易就凑了二百多文。
这一得了钱,小宝爹娘就带着小宝赶紧去了村头刘屠夫家割五斤腰窝肉、又找出家里自己烧制的四斤茶叶,七七八八凑足了四色彩礼,又花了十来文买了礼请了村里老辈子做媒人,当日晌午就去了老薛家把礼下了!小宝家的爹一边下礼还一边道;“这择日不如撞日子,我们想着孩子都不小了,早点办了喜事,就赶紧抱孙子,大家都欢喜。”
薛家娘子笑,心道:就怕孙子来早了,你们心里受不了。
“那是!”薛家娘子淡笑,一面命肖闰将屋里早就备好的三吊钱,交给一边侍立的薛红:“既然你公公岳母都说了,娘不舍得也留你不到秋后了。”
“婆家、娘家都是一家人,娘家有事也是事,薛红啊,就是成了亲,这娘家的事也不可以落下,我们以前就是亲戚是不?”小宝爹立刻听出了话外之音,但家里的钱忙着填上,这婚事自然是越快越好!
“亲家这么说了,早些也无妨,不知何时?”
薛家娘子当即一笑,要知道薛红可是家里下田、抢收的一把好手,薛青娘娘锵锵,常生那是下地的料,家里就剩一个石头和肖闰,怎么看薛朱今年入秋也加入这抢收的行列了,要有个女儿,她也不会不舍得薛红。
“就这月十四……十五吧?”小宝爹一开口,就连薛红也觉得腻急了点,脸不禁红了。
“就不到四五天了?”肖闰嘴巴大,还是忍不住开口,“亲家这衣裳什么的?能做好?”
“能!我家小宝衣料子都染好了!”小宝爹忙笑,说罢老脸也有点红,他们就没打算做。
“小宝姑娘可真是个急性子!”肖闰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