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走了两步,回头,竟发现战蛟跟在他后面。
“干什么?”
“你大爹爹说天白的床小,撑不住两个人,让我睡这屋!”战蛟领着自己的披风就大摇大摆地上了薛红素日睡得那头炕,拿手上的披风一盖,竟就和衣而眠了。
“你睡这,我睡哪儿?”薛红皱眉。
战蛟睁眼一笑:“要不我起来挤我媳妇?你大爹爹问起,你说我睡你身边?”
薛红嘴角抽抽,索性将几个睡得仰八叉的弟弟往中间推推,自己挤了进去,压根就不搭理战蛟这茬,天白这事,他还担着好多不是呢!听他娘那意思,似乎要把他嫁给天白的念头还没死心……
薛红侧身,将一手枕在臂弯处,想这小宝她娘的话,想着爹爹的话,想着小宝,翻来覆去总睡不着,一闭眼就是嫁妆、睁开眼还是嫁妆,他一个大男人有手有脚、难道就要被嫁妆活活逼疯不成?
薛红迷迷糊糊就在要合眼之际,就觉得身边的人一动,薛红睁眼果见那战蛟已经拿了披风出将门边,想说话又觉得困得很,想着明儿地里的活儿,薛红只当没看见,反正他不想嫁给天白。
战蛟自然是把睡熟的天白又变成了他的人肉被子,不是他喜欢被压,而是他是来睡媳妇的,身边躺一群男子,他在军营都没和男人挤过大炕,凭什么他屈尊降贵下嫁这里,怀里还没软玉温香。
“唔唔……困困!”天白刚梦见一只会跑的烤鸡,才到手就跑了。
“羞什么啊,又不是第一次……”
次日天蒙亮,薛红还没睡醒,就听大爹爹肖闰的声音在院子里嘀咕:“这楚家的黄鼠狼,大半夜就进了天白的屋,也不觉得臊得慌,这天都亮了,还搂一块儿不起!也不知是什么样的人家才能调教出这么不要脸的骚男人……”
薛红忙道:“大哥,生气做什么,这大户人家的小侍据说都……”话戛然而止许是看见对面的常生已经起身出来。
“常生啊,赶紧叫你女……那小狐狸精起来要下地了!”肖闰的嗓门一下子就拉大了。
“我哪喊的动!他又不是我买的人。”常生打个哈欠,俨然一副他更生气的模样!
“你……喊不动,谁喊?那里面睡得可是你家天白!总不能让那小子在我们白吃白住不做事吧!”
肖闰满是气愤,又一面把声音拔高了喊:“青儿、红儿、都下地了,赶紧赶紧地起来!朱儿你们几个也该起了,一会儿老七老八要割猪草呢,别又饿得咱家的猪嗷嗷直叫,瘦了,你们过年就别吃肉了!”
于是,薛家的男人们除了满地爬的小十儿,就连蹒跚学步的小九九也拿着扫把开始在院子里扫地了,挎篮子的挎篮子,喂牛的喂牛、拾柴火的是拾柴火,就连素日里要补眠一会儿的薛家娘子也早早起来梳头,准备将昨天没织完的布,今儿做完。
然后,等着男人们回来,她就带着薛红去赶集,将昨儿楚家送来的那匹纱连着那些个点心都拿去集市上换些家里需要的东西,如孩子们过冬做衣裳的棉花、以及薛红的嫁妆,这儿子们大了留在家来迟早都成愁。
只是等薛家娘子一起来,一下院子,才发现这天白不起虽是大家都阿弥陀佛的事儿——省了一碗粥,但这天白的小男人也跟着睡,在他们这样的人家就奇怪了!
她想喊,但又寻思肖闰临走前嘀咕的那些话,她伸手去敲柴房门的手也僵了一下,这小侍虽不是三媒六聘正正经经抬进来的,但……
那小侍俊成那模样儿,一瞅就知送来,专门是来干那事儿给楚家留种的,此刻定是恨不得你侬我侬的时候,就怕看见不该见的,赶紧又把手拿了回来,转身就回自己的屋,心里那个跳啊,又烦闷
——这个楚家小侍摆明就是要他们薛家赶他和天白走,她要是真动了真气,岂不是趁了楚家的心愿,她当日使出浑身的解数,愣是把常生连哄带骗地娶进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