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白把战蛟那晶晶亮的眼睛看了看,后问她爹:“爹爹,这地能吃吗?”
常生立刻摸摸天白的头:“能给你种吃的。”然后他看了看战蛟那两眼发光的样子,真担心他这只棺材躺久的小鬼就变成鬼迷心窍的财迷。
但战蛟一句话让常生彻底没了担心。
战蛟把地契合好小心地揣进怀里,当即看看天色就说:“好了,钱用光了,我们回家吧!”,
尽管很无语,但常生还是立刻想到了薛家此时的状况,他立刻在出城后,和女儿女婿交代,绝对不能把他今儿和他说的话、以及遇见的事说出来。
天白表示明白,尽管她不明白。
战蛟立刻点头,然后,翁婿三人分开而行。
常生搭了进城卖草药回村的白术——村里唯一的大夫回村的牛车先行。
战蛟和天白则按照常生的交代,两个人等了约莫半个时辰,方从城里各咬着身后最后四文钱买得四个大包子从城门出来,一边吃一边走,战蛟力气大,路上帮一个车夫推了推车,于是二人走了一里路后,也搭着牛车,一路走走停停,愣是在天黑前抵达了牛村村口。
这二人晃晃哟哟归来,而薛家早翻了锅了。
常生一回门时,就听见肖闰的嗓子大得出奇:“我就说那是个楚家专门派来骗财的狐狸精,你看,可不就是,这都大半日了,这狐狸精骗了财,还把天白那丫头骗走了!”
其余人一片静默。
薛红坐在木梯子上,黝黑的肩膀上搭着补丁连了好几个的背心,脸上的汗水直流,累得就不想说话。
他把这牛村附近方圆三里的地走了一圈,最后又似听说这对小夫妻坐着牛车朝着进城的方向去了,他又一路追去了县城,但县城人山人海,找个人还不跟大海里捞针似的,最后他饿着肚子又一路走了回来。若不是那些钱关系着他与小宝的将来,他才不会去追呢。
薛青则不语,一个人闷闷地坐在石阶上,他没去找天白,因为找到天白,天白也只会跑。
他去了村长家外,一打听才知道那个对他混摸一通的柳金蟾被她娘揪进了县城里,说是她再考不上举人,就让她别回家了。他心里烦,更烦爹爹自知道对方是村长的四姑娘后,一反常态的欢喜,他就更担心:担心到头来只是空欢喜一场。
薛朱几个孩子则围着那几个没开封的点心盒子闻了又闻,又不敢问什么时候能吃,就像一团焦急的小蚂蚁,找到了食物,却又无从下手!
石头则陪在被肖闰念得头疼的薛家娘子身边,好言相劝道:“都是孩子,只怕是不懂事!”
肖闰则冷道:“不懂事,会知道把钱拿走?最可气是天白,你说我们养了她多少年,来了一个模样俊俏些的小……还不算小相公呢!就屁颠颠地跟着跑了!要是我们家的儿子……”
肖闰的话一到这儿,就听哗啦一声。
再看是薛红一脚踹在了木梯子上。
薛红要摔了衣裳,出门去,谁知一拉开木栅门,就见常生手里抱着簇新大红的盖头从外面进来,眼扫过那五彩丝线的戏水鸳鸯,就侧身出了门。
“这孩子,是怎么了?”常生一侧头,明知故问。
“怎么了?你怎么现在才回来!你知不知道你的宝贝闺女和小女婿……”肖闰立刻开口,就听薛家娘子立刻打断了肖闰的话:
“青儿他爹,那小侍怎么就是常生的小女婿,是楚家大小姐送来伺候天白的。当时,常生并不在时,天白是个傻子,要怪也只能怪我们没看好孩子。”
肖闰和石头立刻回头看薛家娘子,露出诧异的脸色,当立刻明白这话里的意思。
肖闰只得改口,低道:“那个小侍带着天白,把那楚家大小姐送我们家的东西都拿走了。”
常生一脸不解,指了指薛朱围着得东西:“不在这?”
“你装傻了呢?给天白的!”肖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