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挨天谴的,天白也是傻子有傻福,不然今儿有没有命还不知道,果然老人们说的对,这儿子‘过了十八没婆嫁,脑袋迟早要搬家’,可不就应验了?两只手都被人给生生砍了,你们说就是官大人不斩他,他一个靠手吃饭的庄稼汉,靠什么过日子?”
饭桌上一阵静默。
肖闰说罢,又看了看一桌上长大的儿子们,又道:“你们以后看见人家女儿,也给我躲远点走,省得没事招些闲话来。”说完,他的眼还特别地光顾了薛红一眼。
薛红只当没看见,继续埋头吃饭。
肖闰见薛红不搭理他,索性就又看了看自己儿子薛青:“青儿,你听见没?”
薛青只得抬起来脸,闷闷地答了声是,复又低头,心想早说啊!现在说和没说有什么区别。
肖闰见自己儿子答了话,心里又开始盘算了,心道:
都说这长大的闺女是个魔,这刚冒芽的傻子天白都让人着了魔,他可得早点把青儿嫁出去,不然迟早得出事,青儿也十六了,这也早过了该嫁的年纪了,早知道当日嫁青儿大哥时,匀点,如果不是老担心被石头的两个儿子分了,只怕还能悄悄剩点给青儿……
想毕,肖闰又瞅了瞅薛红:“红儿,天白受了惊吓,你过会去看看,以后家里的事也略放放,把天白看好了才是正经!”
不说那眼红的嫁妆,就是楚家给的那四亩地口粮也关系着他们老薛家的生计问题,没了就意味着少了好几百斤粮食,那可是一家十几口四五个月的口粮。
薛红一听,当即沉了脸,满心的不乐意让他立刻把碗里的饭刨完,丢下碗就奔屋里喊死也不出来。
“红儿,不愿意?”薛家娘子回头看了看薛红着恼的模样,皱眉看向石头道。
“我立刻去说他。”石头立刻起身。
薛家娘子起身淡道:“冷冷罢,你越说他越钻牛角尖。”言毕,薛家娘子的眼瞅了瞅薛青,她并不是只有一个儿子等着出嫁!
薛青顿时就是一个咯噔,立刻看他爹,他爹还在计划如何弄到那嫁妆的十两银子,给家里添上一亩地,然后用剩的钱给儿子治嫁妆。
一家人一人一个心思,各有打算。
柴房里,常生用了饭,就端着粥笑着问天白吃不吃。
天白脖子疼,喝了两口就直摇头,心疼得常生摸着天白的头就问想吃什么。
天白抱着被子仍旧摇头,到了晚上就肿了馒头大的一边脸颊让天白话也不想说。
常生就将素日里偷偷给天白买的麦芽糖掐了一块放在天白的嘴里,甜得天白笑眯了眼。
“好吃么?”常生默默天白的脑袋。
“好吃!”天白抱着被子笑。
“恩……能告诉爹怎么回事吗?”
常生满是心疼,恨不得把王大田千刀万剐了,但人家都没了手,要怎么样,又不好怎么样。他就只能在这里软言问问天白这么回事。
其实他也不指望天白能说出个所以然,刚才薛宝儿给天白洗澡,就告诉他,天白脖子被掐肿了,手脚身上都是刮伤,还有青肿,两细细的手腕处也被捏的又青又肿,像是天白挣扎时被那王大田加大手劲捏出的指印。
脸上的伤就更不用提了,真不知当时怎么个吓人的状况,幸而是女婿……
虽然不愿意承认那个是女婿,但救命之恩岂能不报?姑且认了!
常生心中嘘唏,幸而那杀千刀的王大田没机会对女儿做那种事儿,虽说吃亏的是人家儿子,但女孩子都是精贵的,就怕这事儿让女儿将来连和相公****都不乐意,那么那王大田就真的该死了。
天白不懂她爹的心思,就觉得想起来很可怕,但她脑子大条,过了又有爹在,又吃着糖,便含含糊糊地说:“天白钓鱼。”
常生点头。
“大鱼就从水里光溜溜地跳出来。”天白还比了一个很庞大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