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白就有些不明白了,你说她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这些娃娃如此同仇敌忾?
但人家都追到跟前了,不跑就是傻子,天白拉长脑袋望了望,又担心距离这么近,会被发现,就想绕绕,指不定就能绕回家了,不然爹爹知道她往坟地里跑,那眼睛一红,她心里就一揪一揪的。
想着,天白就悄悄地先往坟山脚走,只是她越走,越害怕,因为夕阳一落山,山里的天就又黑尽了。然后无数也不知道打哪里来的传说立刻充斥了原本空白的脑袋:
人说坟山里到了晚上,鬼啊、僵尸啊就会出来找小孩子吃。
据说还有鬼市……
天白左眼一骨碌,右眼一骨碌,两腿止不住就有点哆嗦。
眼睁睁地看着太阳落在了山那头,天白果断地发现她迷路了,而且是在抬眼是坟,侧看是坟,后望是坟,再眺望还是坟的坟山里——一座座白石头的墓碑还刻得凶神恶煞!
“呜呜呜……爹——爹——”
她只敢躲在一个很老旧的石碑后,等她爹来找她,她怕啊,还一边求坟里的人千万不要嫌她吵,说她呆一夜,就跟爹爹回家,千万不要吃她,她是个好孩子,从来没欺负过人,薛青爱欺负人,长得又白又嫩,吃他一定又香又脆。
然后她又求那个据说不在了的娘保佑她,凡是她想得到的,死了的亲人她都挨个一一求了一遍。
但是山里的乌鸦还是呱呱地吓唬她,猫头鹰的眼睛也没离开过她似的,她就知道出门踩着狗屎没好运。
天白抱着小黄狗,蜷缩在坟边的树旁,哭了睡,睡了哭,哭哭停停,迷迷糊糊间,忽听得人说话的声音,当即吓得一惊,只不敢说话,只当是到了死了人们出来游荡的时候,她只记得下意识地捏了捏自己的鼻子,也不记得那个茅山道士说,捏住鼻子,死人就闻不到人的气息了。
但说话的人的声音越来越近了,她再不出气就要活活憋死了。
“听说这禁陵里来了个新主儿。”
“禁陵的坟可不是好盗的,上次我们一行人不但没捞到好东西,还折了几个好兄弟!”说话的人说着拿手比作刀状,在身上片了片。
“那是要下到坟里去!我告诉你,今儿这个主儿刚死不久,因为是还没嫁人的,又带着煞气,皇子府不能停柩太久,这不送到这边等,墓还没修好呢,就停在……”
“那庙?”
“这……”另一人正要说话,就听身后传来什么东西大声吸气的声音,二人心中一惊。忙寻声去看,便觉有一物从脚边的跑了过去,一人顿觉毛骨悚然,另一个人鼓足胆子忙提起火把,伸手就去拨草丛。
谁知他的手刚伸进草丛,就从草丛里跳出一物,向他脖子伸出两冰冷的爪子,然后一张前后没有脸满是漆黑头发的头赫然出现在二人眼前。
“咚——”当场吓倒一个,横在了天白的脚下。
另一个也哆嗦得尿了裤子,没跑的原因只是他腿真软了。
天白也不知道怎么办,就将就刚才那并手并脚的姿势“蹦、蹦、蹦”地往前跳。
尿裤子的男人当时是被吓个正着,但此刻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小小的火柴棍兔子似的“蹦、蹦、蹦”地这么一路跳过去,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听说飘着走没有脚的鬼、也听说过不断重复一句话的鬼,更知道鬼走过的路阴冷,但……
从来没听说过有跳着走,还有影子的鬼,更别说这鬼跳得他爷爷真叫一个笨。
然后一把阴森森的大刀落在了还在奋力跳跳跳的天白脖子上,然后天白哭了:“你不是鬼,你早说啊!”吓死她了!
身后的盗墓一个踉跄:他才是那个差点被吓死的人好不好!
“喂喂,是人!”尿裤子踹踹躺在地上的人。
吓晕的人晕晕爬起来,乍见天白那没有脸的脸时,又再度倒地口吐白沫,彻底昏迷不醒了。气得尿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