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十点。
陈砚迷迷糊糊转醒,睁开眼就对上季漪冷冰冰的目光。
他眉头皱了一下,吓到了。
“你怎么来了?”陈砚撑着身子坐起,想下床,刚一侧身就被季漪推回去了,他重心不稳,倒在床上。
“我不能来了?”季漪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睨视他,“我早上给你打电话,你猜谁接的?”
谁接的?
还能是谁。
陈砚昨晚喝大了,一倒头就失去意识了,但用膝盖想也知道。
“昨晚和他喝酒,我喝多了睡过去了。”陈砚索性找个了舒服姿势躺着,解释道。
“给老娘吓一跳,我他妈以为你们……”季漪顿了顿,“我就赶紧来了。”
季漪心说,还好没让她看见俩人躺床上的画面,不然她真压不住这脾气。
“剪头发了。”陈砚说。
季漪头发变短了,看着挺干练。
季漪先是说:“对,剪了。连涔嫌麻烦剪了个短发,然后天天照镜子觉得自己变丑了,我怎么劝都不听,我就也去剪了一个,要丑一起丑。”
陈砚:“感天动地。”
季漪冷笑一声,“可这和你岔开话题有什么关系?”
陈砚说不出话来,目光有些呆滞地望着天花板。
季漪舔了舔后槽牙,轻轻吐出一口气,问:“所以你是……出去跑了两年,终于想通了?”
陈砚木木地问:“想通什么?”
“想通要跳这个大坑。”季漪实在说不出“在一起”三个字。
陈砚沉默片刻,起身下床,“不知道。”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突然又跑掉,因为现在摸不透心里在想什么。
换种说法——他不愿意去想。
因为很难。
所以他选择回避掉。
就这么拖着,一天一天,有可能突然就改变了,有可能一辈子都不改变。
他暂时就是这样想的。
陈砚走到门口推开门,等了一会儿胖子就跑进来了,他再关上门。
正准备去洗漱突然察觉到有些不对,低头定睛一看——胖子头顶贴了长便签纸。
陈砚一边撕下来一边看。
——我不是故意接的,怕你有事耽误了。
下面有一行字写得很小。
——中午吃什么?
好久没听他问过这个问题了。
陈砚想了想,拿出手机。
——糖醋排骨。
对方像是守着他,秒回。
湛柯:好。
湛柯:她吃吗?
时间:不。
季漪什么时候能吃湛柯做的饭才有鬼了。
除非湛柯铁锅炖自己。
陈砚想。
季漪抱起胖子,吸了一口,“哪儿来的猫?”
陈砚问:“你确定要知道吗?”
季漪手顿了一下,摇摇头,“猫这么可爱,我当然要假装不知道了。”
“女孩子还是男孩子?”季漪问。
陈砚说:“小姑娘。”
“你不是挺喜欢猫的嘛,以后下崽儿了一窝猫,想想就……”
“别想了,绝育了。”
季漪表情一滞,“男人真狠。”
*
湛柯说胖子绝育的时候很乖,医生建议他演场戏,湛柯纠结了半天也演不出来,索性直接把猫交给医生。
手术结束之后胖子抑郁了两天,但还是会凑过来跟他撒娇。
讲的时候胖子就窝在湛柯腿上,抖了抖耳朵,继续睡。
陈砚看着,笑说:“估计是懒得跟你计较。”
*
那天一起吃的一顿饭并没有带来实质性的改变。
第二天湛柯故技重施陈砚就不理他了。
不过过了没几天陈砚还是主动找了湛柯一次。
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