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头,湛柯靠着车门站着,“上车吧,我送你。”
夏季气温高了能到四十度,现在也是艳阳高照,简乐想都没想就走过去了,
“麻烦你了。”
简乐报了地址,湛柯就发动了车。
*
陈砚一直留心着手机,生怕漏接了电话。
但一个下午风平浪静,他开始想,是不是简乐父母打算把他关几天?
湛柯也不在。
也很奇怪。
湛柯平时只要他在家,说什么都要找点借口来敲门。
但今天一整个下午,门都没有被任何人敲响过。
安静的让陈砚觉得全世界只剩他一个人了。
他坐在沙发的角落处发呆。
脑子里开始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电话响了。
“陈砚哥。”
是简乐。
“嗯。”陈砚应道。
“我安全了。”简乐笑着说:“来报平安。”
“安全”了。
陈砚笑了一下,“那就恭喜。”
他也没问原因,也没问过程,也没问现在的情况。
但高兴。
“是……”
“湛柯吗?”陈砚打断他说。
简乐重重地“嗯”了一声,然后说:“我收回说他‘不好相处’的话,哈哈哈我就是这么墙头草。”
空调开得有些大了。
陈砚感觉胳膊上起了鸡皮疙瘩。
他摸了摸。
“嗯,他回来了吗?”
“走了有一阵儿了,没回去吗?”
陈砚下意识看了一眼门。
“没事,我就随便问问。”
电话挂断后,陈砚很轻地走到门口。
拉开了门。
正低着头找借口的湛柯猛然抬起头,“陈砚。”
“谢谢。”陈砚说。
他表情看着还算轻松,但湛柯总觉得他似乎并不那么高兴。
“怎么了?心情不好?”湛柯担忧地问。
陈砚将门大开,示意他进来。
湛柯受宠若惊,跟
着走进去了。
虽然放他进来了,但陈砚似乎并没有和他说话的意思,两人面对面坐着,陈砚就好像看不见他。
思绪不知道飞去了哪儿,湛柯也不敢惊动了他。
“怎么弄的?”好半晌,陈砚以闲聊语气问道。
湛柯说:“那个朋友他……”
他刚说到一半,陈砚就将他打断了。
“还是别讲了。”
陈砚说不上自己现在的感觉。
又是这样的矛盾,各种尖锐的矛盾互相交织。
他觉得自己如果有一天彻底疯了,大概就是纠结疯的。
他想知道是怎么做到的,想知道简乐爸妈现在能接受了吗。也替简乐高兴。
但他又怕知道是怎么做到的,怕知道简乐父母的态度,也并不能真正的高兴。
因为一旦知道了,他就会控制不住地去想——他呢?他怎么办呢?
这种想法太自私了,他决定还是不要让它产生。
他不让讲,湛柯就不讲。
两人总是在沉默中耗时间,久了湛柯就不会觉得尴尬,他会趁着这段时间偷偷地看看陈砚。
“他现在……”
“他父母……”
“你们……”
陈砚控制不住地想问,但问出口又迫切地想收回。
次数多了他不由得眉头紧蹙,心里焦躁地有些坐不住。
他烦躁地拿起遥控器,把空调的温度又降了。
试图用这种方式缓解内心的焦躁不安。
湛柯知道陈砚陷在自己的情绪里出不来,却又束手无策。
湛柯很想抱抱他,又怕惊扰了他。
过了很久很久。
陈砚终于被自己逼到了极致。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