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一手扶着简乐,另一手艰难地给季漪打电话。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起来了,季漪问:“找到了?”
简乐腿软站不住,还一直动来动去,陈砚捏着他肩膀的手用力拍了拍,“再乱动我就揍你。”
虽然不清醒,但一听要被揍,简乐还是下意识地不敢动了。
“还真找到了?!”没等陈砚抽空回答,季漪扬起声调说:“我给他爸打个电话,你把地址微信发给我。”
陈砚没答应,“等他酒醒吧,现在回去还得吵。”
“嗯……”季漪觉得有道理,但还是说:“到底是亲父子,不至于醉成这样了还吵吧?”
陈砚带着乖的像站军姿一样的简乐往路边走,想到简乐半醉不醒就喃喃“我爸说我有病”,陈砚有些头疼。
他偏头试探着对简乐说:“你爸来接你。”
简乐先是呆住,眼睛都不眨了,然后又突然像是按了开关一样手舞足蹈,陈砚一只手根本摁不住。
“来!我,嗝,我要跟他说、说清楚,今天我们必须,必须说清楚!”
陈砚黑着脸对季漪说:“就这样回去,估计还得多挨几鞋底子。”
季漪:“……”
季漪说:“他爸电话进来了,我先接一下。”
挂了电话后,陈砚两手摁住简乐两个胳膊,“再乱动我把你扔路中间。”
简乐撇撇嘴,“我爸说我是垃圾桶捡来的。”
陈砚:“……”
三句话离不开“我爸”,就这放他回去,估计不是几鞋底子这么简单的事儿了。
“垃圾桶捡来的”这种儿童时代的记忆对于陈砚来说并没有什么感触。
他摁住简乐,岔开了话题,问:“回家还是跟我走?”
简乐眨了眨眼,转头盯着陈砚看了半天,然后抬手指着陈砚的鼻子,“跟你走。”
陈砚一把拍开,“也就是看你喝多了,不然假牙都提前给你买好。”
陈砚喝了酒不敢开车,找了个代驾。到半路的时候接到季漪的电话,季漪说他爸挺担心的,但说住朋友家了也没反对,就说让他早点回家。
陈砚“嗯”了一声,全都记下,准备明天早上转达给简乐。
季漪问:“那他住哪啊,你找个宾馆吧
?”
宾馆陈砚也想过,但是就刚才他找到简乐的那一幕,想想都后怕,陈砚说:“带回家了。”
季漪沉默了片刻,说:“虽然这种时候开玩笑不太对劲,但我还是忍不住,你这话说的很有歧义。”
陈砚挑眉,“你耳朵出问题了。”
到家的时候已然凌晨,陈砚很有先见之明的直接把简乐带到了厕所门口,后者下一秒就抱着马桶吐个没完。
陈砚冷脸靠在门口,自言自语:“我真是闲的慌了。”
吐得还算老实,衣服没遭殃。
吐完之后简乐隐约清醒了一点。
“陈砚哥?”他喊道。
陈砚一边洗手一边应了一声。
“我喝多了?”简乐迷茫地坐在马桶边的地上。
陈砚抬头,从镜子里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简乐,“你早几分钟问,我就让你自己看马桶。”
简乐:“……”
“喝了多少?”陈砚问。
“不记得了……喝的啤酒,没想到会醉。”简乐扶着墙站起来,还是腿软。
陈砚打了个瞌睡,说:“亮着灯的那间,自己去睡。”
简乐都没顾上问自己怎么跑这儿来了,见陈砚困了,就乖乖地去睡了。
陈砚说困也算不上困,洗了个澡坐在床边擦头发的时候也都还挺清醒,但瞌睡一个接着一个打。
陈砚发了条朋友圈。
—世界小得离谱
是世界小得离谱,还是不被认可的人多得出奇。
陈砚宁愿是世界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