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梦,是梦月楼的头牌,而且是一个崭新的头牌。
她在三个月前,进了梦月楼,本来还是个晦涩不懂的清纯丫头,被时间和梦月楼雕琢成了风情万种的花魁。据梦月楼的妈妈所说,沉梦是在月前,一次出门采买胭脂水粉时,碰上的屈廉明,两人便一见倾心,从那开始,从不曾来秦楼楚馆等地的屈廉明,经常流连于梦月楼,与
沉梦厮混。
之后他不知道从哪弄来了银子,为沉梦赎了身,要迎娶沉梦过门,还跟家里人闹翻了,推掉了之前的婚约。“沉梦那孩子,自打定下婚约之后,每天就跟泡在蜜罐里似的,想的都是,让屈少爷来娶她,好容易等到了今天,谁知……”梦月楼的妈妈,满是胭脂水粉的脸上,透露出一
丝难过来。沉梦曾也是梦月楼的摇钱树,屈廉明亦是拿了一大笔银子,才为沉梦赎身出楼,梦月楼的妈妈,与沉梦自是没有撕破脸,又因沉梦没有娘家可以作为出嫁的地方,在京城
举目无亲,便住在梦月楼的后院,打算从后院的后门出嫁。
在这段时间里,沉梦还认了梦月楼的妈妈为干娘,两人倒还真处出来一丢丢母女情分。
所以看到沉梦死的这样难堪时,梦月楼的邬妈妈,还真有些难过。
“一个月前,她才认识的屈廉明?”谢欢从邬妈妈的嘴里,听到个关键的时间点。
邬妈妈点点头,“正是,原我还想着,沉梦与屈少爷才认识多久?便谈婚论嫁,怕是靠不住,但屈少爷却拿了一大笔银子,为沉梦赎身,其心可鉴,我便没理由反对了。”
谢欢没有拆穿邬妈妈是为了钱还是为了真心,放沉梦自由,她更关心这个时间点。
又是在酆都大乱之后。
看来,还真和酆都脱不开关系了。
谢欢蹙了蹙眉,人已经跟着邬妈妈,到了后院,沉梦暂住的厢房。这后院,与前面的梦月楼,是分开的,算是邬妈妈的私产,从不接待外客进内,所以沉梦在这住着的期间,也不曾有以往的入幕之宾来打扰,更不存在,沉梦是与之前的
客人,又产生了纠葛,才会被这样虐杀。
谢欢到屋里看了一眼。
沉梦的死法,比屈廉明的死法,更残忍百倍。
她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好肉,到处是虐杀的痕迹,尤其是身下,更是不堪入目,全是血。
但沉梦的脸上,却看不出任何痛苦之色,这一点与屈廉明相同。
谢欢检查了一下,沉梦的魂魄同样不见了,再看了一眼她心口上的伤,谢欢便转身出了房间。
捕头和蒋绂连忙问道:“姑娘,怎么样?”
“不是寻常人命案。”谢欢道:“不要让太多人插手,随便派两个人,跟我再去一趟宁家。”
“好!”
捕头立即点头,除却他外,又带了两名衙役,随谢欢一道去宁家。
但谢欢刚走出梦月楼的后院,就看到一个人,逆着光站在门口,一身月白色常服,在凛冽寒风中不断翻飞,显得他整个人更加出尘,仿佛随时要消失在眼前一样。
看到他,谢欢蹙了蹙眉,但很快又恢复如常,甚至含着笑,打了声招呼,“泽宁尊怎么来了?”
瞥见谢欢脸上那抹笑,连擎心里有些不太舒服。
这抹笑,与谢欢寻常与徐真人等打招呼时一样,礼貌但并不亲近,只是寻常礼仪。
这比前两日,谢欢的挖苦和冷淡,更让人不舒服。
连擎想说什么,但到嘴的话,又变了,“知你在此,过来看看。”
谢欢微笑:“多谢泽宁尊关心,但眼下我无事,就不耽误泽宁尊的事了,且我还有事要办,先走一步,告辞。”
谢欢说完,便扭头就走。
捕头他们不知道怎么回事,但看到谢欢走了,自然急忙跟上,将连擎一个人落在了后面。
连擎在那站了一小会儿,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