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用得是陈述句。
谢欢只觉得眼眶生疼,心里也跟刀扎的一样,滋滋地往外冒鲜血。
谢欢握了握掌心,转过头来。
就对上连擎那双依旧平静冷淡的眸子。
他站在那里,月白色的道袍,衣角翻飞,他却岿然不动,神色冷清,像是一株寒梅,也像是一具雕塑,什么事都不能在他心里,激起一点点涟漪。
谢欢感觉到心里,又被扎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一片死寂,如一潭死水,再无波澜。
她找回自己的声音,更冷了些,“泽宁尊,这是愿意同我说话了?我还道,泽宁尊这辈子,都要躲着我呢。我也不想碍你的眼,正要躲,你又何必开口。”
连擎听得谢欢挖苦又冷的话,袖子里的掌心,微微一紧,面上却是雷打不动的神色。
见他没说话,谢欢连挖苦的心思都没了。
“没其他事的话,我没时间跟泽宁尊在这大眼瞪小眼,我先走一步,你们自便。”
谢欢懒淡的说完,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客栈,头也不回,也没看到连擎在她转身之后,一瞬间拧起的眉头。
李衢闹不懂他们俩的情况,连擎方才一出声,他心里一僵,还以为是萧长煜回来了,但好像又不是……
不过李衢没时间去闹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便带着人,赶紧追上谢欢离开了。徐真人看着面无表情的连擎,却从他的眼神里,发现出一丝泄露出来的燥意,他挑挑眉,复而笑了起来,极为认真地道:“泽宁尊,我看谢小友伤势还未愈,这遇到的尚不
知是什么情况,我们不如跟去看一看?若有危险,作为同道之人,咱们不好见死不救,你说是吧?”
连擎良久,“嗯。”
徐真人话是那样说,但没想到连擎会真的回应,他愣了一下,旋即笑意更浓,与连擎一道带着人,追着谢欢离开的方向而去。
玄真说过,谢欢和萧长煜的感情非同一般,他倒是想看看,怎么个非同一般法儿。
……
谢欢在李衢侍卫的带路下,一路朝城郊走去,但走着走着,她就发现身后多了几个跟屁虫。
李衢也有所察觉,凑到谢欢跟前,小声地道:“谢姑娘,他们还在跟着……要不要撵他们走?”
“不必。”谢欢沉着脸,胸腔里却压抑着一团无名火,但她也不想做出,当街撵人撕破脸的举动来。
连擎要脸,她更要脸,失恋一下,就跟个被甩的泼妇一样骂街,她做不到。
李衢看得出她脸上透着不高兴,噤了声,只朝连擎的方向看了看,没再说话。
谢欢其实本不用去看什么文书先生之死,因为不用看,她就能够猜到,现场是什么样子,只是不想看着那张脸,才找了个由头。
现在累的李衢跟着劳师动众,谢欢也不好说不去,只能闷着头不吭声地去了城郊。
……
雍家庄子周围,站着不少衙役,之前发现老文书先生死的侍卫,报了官,崔永堂大人便也派了一队人来驻守,免得被人破坏现场。
谢欢去的时候,京州府衙的仵作已经到了,正在检查尸体。仵作是个六十来岁的老者,佝偻着腰,瘦骨嶙峋,但精神还不错,顶着有些坨的背,手里拎着个大箱子,里面有不同尺寸的小竹刀,还有一些瓶瓶罐罐,都是些验尸的工
具。
谢欢别过目光,挥手散开浓重的血腥味儿,往前走了两步。李衢跟在她身后,踏进庄子那一刻,他就闻到了浓重的血腥气,跟掌柜死的房间,有的一拼,不用想,他这下都猜得到,现场得有多惨烈,突然不大想进去,但看到谢欢
头也不回往里走,他便硬着头皮跟上。
果然。
进了屋子,就看到四处凌乱的血迹,喷射的,滴落的,飞溅的,整个屋里涂的到处都是,看着倒像是某种刻意报复的手段,弄得哪都是,来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