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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的亮光彻底暗了下来,俞孟茗一寸挨着一寸摸着井壁,双手被凸起的砾石划出密密麻麻的口子。她疯也似的寻找着下一个通往井口的爬梯。
一个……
两个……
三个……
四个……
心越缩越紧,仿佛下一秒就要迸裂开来碎成粉状。她猛力敲打着纹丝不动的井盖,像头母兽般悲鸣着,整个人快要被越来越重的绝望压垮。
噔——
声音微不可闻,于她而言却犹如洪钟,细线般的月光将脸分割成两半。俞孟茗瞳孔一震,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终于推开了井盖。
地面上并不是她想的商业区,几栋不高不矮的建筑环绕在周边,墙壁上用红色油漆刷着【拆迁中】的标识。
俞孟茗趴在满是灰土的地上,颤抖着手一遍遍地摁下开机键。祈祷它哪怕只有十秒,不,五秒。足够她拨出去一个电话就好,就一个。
“拜托,拜托,求求你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求谁,是天上的神佛还是手里这块铁疙瘩,或是旁的什么东西。但是要有用,谁都好。
“嗒嘀嗒嘀嗒——”
手机屏幕亮起,清脆的开机音乐打破了夜晚的静谧。
*****
“你说什么?!”
电话挂断后,俞九方穿着家居服就往门外走,脸上的表情是管家多年来从未见过的慌张。
“大少爷?怎么了?”
他顾不上回话,正要推门出去时身后突然传来父亲的声音。
“刚是谁打的电话?”
俞九方顿了下,哑声道:“俞海。”
“俞海?”
俞伯东闻言皱起了眉,“他和小九不是已经上飞机了吗?”
不等俞九方回答,俞父心里突然有些发紧,像是有只手在他心尖上重重地掐了一把,他声音顿时沉了下去。
“是不是小九出事了?”
“父亲……”俞九方双手握拳。
“小九不见了。”
深夜。
与港都千里之隔的京华,国家安全指挥局的局长张峰突然接到电话。
“老张,手机响了。”
爱人没好气地推推他,张峰迷迷糊糊从枕头底下摸出电话,正要挂断就看到来电显示上的名字。
“伯东?怎么这么晚联系我。”
“什么?!”
“在哪儿不见的?!”
“国际机场?好,我知道了!”
被吵醒的爱人不耐烦道:“打电话到客厅打去,吵死个人了。”
她话音刚落就见丈夫唰的一下坐了起来,急匆匆地套上裤子。
“老张,咋了这是?”
“你睡你的!”
今晚的京华如同一池深潭,潭上水平如镜,潭下狂风恶浪。张峰带着一队人直奔京华国际机场,同俞海会和后三言两语沟通了具体情况。
“先去调监控再说!”
首都国际机场无疑是国安部门监管范围内的重中之重,高清摄像头密布在每一个角落,确保无一遗漏。
在出示证件后,不久前还在同俞海扯皮的机场安保小组立马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赶忙带人去了监控室。
视频里,他们清楚看到俞九如只身出了候机室后直接离开了航站楼,随后便上了辆出租车往北边驶去。
张峰联系交管部门共同协作,没一会儿就根据车牌号找到了车主。正准备收工回家的出租车司机在接到三位数的电话后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犯了什么事儿,问起话来知无不言。
“三河仓库?”
“对,人送到后我就走了。”
“我知道了。”
张峰一秒也不敢耽误,带着小队开车直奔三河仓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