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 松开一只胳膊垂下去,摸到温柠的手,小拇指轻轻勾住, 拉了拉。
这是从前温柠最喜欢对她做的动作。
每当两人要做什么约定, 就勾起小拇指,一起说: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然后她会习惯性地刮一下温柠的鼻子。
温柠又心软了。
从小到大,一直都是顾迟溪迁就她, 有时候回想起来, 那么多个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无理取闹的瞬间,顾迟溪却默默忍受她,哄她, 从不厌烦。
一桩桩一件件。
今天是顾迟溪的生日。
还有三个小时就要过去了。
迁就便迁就吧。
温柠心怀愧疚,应了声:“好。”她屈起手指, 将那只小拇指牢牢攥在掌心里。
“谢谢老婆……”顾迟溪偏头吻她的头发。
嘴唇隔着柔.滑的发丝触碰到耳朵,忍不住吻了又吻, 沿着耳廓缓缓往下移,到后|颈,感受到温柠颤个不停,没再继续。
温柠却也没躲, 只说:“去阳台吧。”
“嗯。”
中秋节是要赏月的。
今夜无云, 月亮斜挂在东南方向,硕大如盘。
阳台上有小圆桌和凳子,桌上摆放着几个冰皮月饼,一个大柚子, 象征性地放在那, 不吃。
温柠坐在秋千椅上, 摇啊摇晃啊晃,顾迟溪挤过去,贴着她坐下来。她以为这人要坐秋千,便脚尖点地,稳住,说:“你坐这儿吧,我坐凳子。”
说完起身要走。
“别——”顾迟溪伸手搂住她的腰,将人勾回来,“我们一起坐。”
“可是有点挤……”
秋千椅是圆的,不大,一个人单独坐够宽敞,两个人就有些勉强。但她们骨架纤细,挤一挤也坐得下。
顾迟溪往旁边挪了挪,抱着温柠靠在自己身上,两人紧贴在一起,倒也舒服。温柠乖乖地配合,任由她摆弄自己的胳膊,脑袋。
夜色浓重,四周静谧。
温柠看着月亮,喃喃道:“古代人赏月都吟诗……”
“你会吗?”
“当然,”温柠一挑眉,“听好了啊,咳咳,床,前,明,月,光哈哈哈哈哈哈……”突然被自己逗笑,秋千晃啊晃,她下意识环住顾迟溪的脖.子。
顾迟溪忍俊不禁,指尖轻轻揉搓着她的耳垂,接下说:“疑是地上霜。”
“嗯,你继续,下一句。”
“举头望明月?”
温柠的笑容突然凝固在脸上,许久,小声道:“低头思故乡啊……”
这就是她的故乡。
思念的不止是故乡,还有已经逝去的人。
她想起了父母。
以前中秋节,爸妈会带天文望远镜回老家,晚上所有人坐在楼顶,用那望远镜看月亮。偶尔有两年不回老家,就上二楼阳台。
妈妈会做肉馅月饼,比外面卖的还好吃。
近几年一个人,她完全没有节日的概念,因为工作缘故,连续三年的春节都在天上飞,更别说中秋节。时间长了,情绪深埋在心底,堆积成山。
今年不同。
顾迟溪回来了,她们结婚了,有法律意义上“家”的关系。
虽然两人之间的关系别扭难言,但十几年建立起来的默契让彼此互相信任,越想远离,就靠得越近,在长久的麻木冰冷中留下一丝温度。
就如此刻有一种家人彼此陪伴的温情。
“柠柠……”
“嗯。”
“怎么了?”
“没事。”
温柠搂紧了顾迟溪的脖.子,埋脸抵在她肩.窝上。
顾迟溪身子一僵,抬手轻抚了抚她的脸,转移话题道:“家里有酒吗?要不要喝一点?”
“好啊。”
以为温柠会拒绝,没想到答应得毫不犹豫。她从怀抱里退出来,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