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温柠笑得很灿烂,从满眼天真,到满面幸福。
有一张合照是两人彼此面对面,相视而笑,温柠眯着眼傻兮兮地笑,侧脸露出半边小白牙,而对面人却空了一块,她好像在看着空气微笑。
顾迟溪记得,这张是温柠刚念高中时,两人一起去拍写真。
除了照片,盒子里还有一些旧物,诸如手链、明信片、迷你玩偶等,还有许多张漫画草稿和素描人像。漫画是两人日常,素描画都是顾迟溪,日期记录得清清楚楚。
翻着翻着,顾迟溪入了神。
房间门开了,温柠上完厕所回来,看到顾迟溪手里抱着盒子一动不动,霎时慌乱,冲过去一把抢走,紧紧捂在怀里。
“谁让你乱翻我东西了!”她恼羞成怒地吼。
顾迟溪怔愣抬眼,望见那双清润眸子里闪过一丝无措。
旧时光里不为人知秘密被窥探,暴露了藏在心底伤口,温柠脸涨得通红,酸意涌上来,她抱着盒子飞快地转身进房间,塞回衣柜最底层角落里。
眼泪突然落了下来。
她站起身,背对着阳台,指尖紧紧抠住柜门,手背上浮起了一道道青筋。她咬住嘴唇不发出声音,勾着肩膀,呼吸憋得胸.口闷疼。
知觉麻木了,整个人仿佛陷入坍松沙土里,被洪水冲刷过,稀稀落落塌成了一片软泥。
压抑着抽气声。
顾迟溪站在阳台上,看着她拼命克制却不住抖动背影,一步一步走过去。
“柠柠……”
她伸手试图抱她。
温柠像刺猬一样挣脱开,满身都是抵触。
顾迟溪缓缓收回手,垂在身侧,视线亦低垂下去,良久,轻声开口:“怪我。是我错。”
“那天回来,我告诉过你,这几年在英国读书,我……”
话未说完,温柠突然猛抽一口气,哽着哭腔打断:“我管你这几年死到哪里去了,当初和我说一声会怎么样啊?”
她终究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那天重逢,她还以为自己在做梦,梦里人脸出现在眼前,似真似假,一时复杂情绪涌上心头,百般萦绕,到后来全部都是讽刺与恨。
她表现得很热情,好像两人从未分开过,好像彼此之间没有七年空白,好像自己没有被丢下。
心里最在意事,用漫不经心语气包装过,说出来。
她随口问顾迟溪这几年去哪里了。
对方便也轻描淡写一句:在英国读书。
她又随口问她回来做什么。
依旧得到一句简简单单说辞:父亲去世了,有家事要处理。
之后,温柠再也没问过。
她们之间已经错失,一切都跟自己无关,问了也无法回到过去,反倒还显得自己多在乎,原处巴巴儿地等人回来似。她是傻,但不贱。
不曾想重逢只是开端,往后日子里,这两个多月,温柠生活迅速被顾迟溪身影填满,甚至还有了法律上妻妻关系。
其实她在乎。
这便是她心上最尖锐、扎得最深刺。
顾迟溪呼吸微滞,眼中显露出为难之色,“我本来应该是情人节后走,但是你生日快到了,我想给你过完生日。”
温柠生日是三月二十四号。
她完全没有想到,柠柠会在那天对她表白。
从小到大,十三年感情,最初单纯懵懂,后来欢喜恋慕,全部压抑在心里,那一刻她既欣喜又害怕,但更多是绝望。因为她知道自己必须离开,不知能不能再回来,所以无法给柠柠任何回应或承诺。
“那我还要感谢你多陪我一个月咯?”温柠冷笑。
身后人沉默了。
许久,等不到回答。
温柠抬手抹了把脸,擦去眼泪,忽然间觉得自己好丢人。
嘴上说着与顾迟溪只是利益交换关系,各玩各,不掺杂过去感情,其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