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则被他们选择性遗忘了。
作为下一任当家人,以及老爷子的亲孙子,郎临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沈骁作为外人,后面的事情不适合参与,只能先回郎家,免得给郎临添乱。
郎家大宅已经开始在各处挂上白灯笼,沈骁回到自己房间,看到桌上的平面图和纸人,想了想,把这些东西都收起来,放了把火烧掉。
就当是看在郎老爷子的面子上,他的那份就算了,至于郎临手上的伤,等郎临自己处置吧。
烧完这些东西,沈骁回头一瞧,就见郎老爷子正坐在他桌边,慈祥地看着他。
沈骁一惊,忙站起来,“郎爷爷。”
郎老爷子点点头,示意他坐下,看着火盆里的灰烬,半晌叹了口气,“希望你不会怪我,毕竟他们也是我的儿子。”
他在这个时候走,影响到的自然不只是沈骁和郎临之间的关系,至少现在,沈骁就无法忍心下手教训他那两个不争气的儿子。
老爷子人在医院,眼睛耳朵却都灵光得很,何况活了那么久,看人的眼光十分毒辣,这事儿估计是他打听过沈骁的行事,推测出来的。
沈骁是有些生气那些人拿他做筏子,以及伤了郎临的手臂,但看到他们没能见到老爷子最后一面,伏在病床前痛哭的模样,又觉得这些都不重要了。
老爷子真是掐准了他的性格,不过沈骁并不反感,护犊是每个生物与生俱来的本能,老爷子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算是非常偏向他和郎临了。
只是沈骁不太明白,他为什么不把郎爸爸也叫回来。
“这一点上,他做的比我好,当初离家出走,说不回来,二十几年都不回来。”郎老爷子看着窗外的景致,长叹道:“我心里其实挺高兴,他能跟合自己心意的人在一块儿,但我是家主,这种先例不能开,开了这个家就没了规矩。何况端了这么多年的架子,临死还去给他添堵,做什么呢?”
长年不跟家里联系,等人快走了才回来,且不说别人会怎么看他们,看到他半死不活的模样,小儿子自己心里肯定就不好受。
回来看到他的尸体,他这个固执死板的老头子先把错处担过去一半,也不至于让小儿子太过自责。
郎老爷子忙碌一辈子,到了也把所有人都安排好,才肯放心地走。
这个老人十分强大,内心却柔软到不可思议,然而他的三个儿子,好像都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他。
但掌权者往往都是如此,得到的同时必然会失去什么。
相比之下,他对郎临的要求简直宽松到不可思议。
沈骁看着头发花白的老人,为郎临,也为郎爸爸和郎妈妈,以及他自己,真诚地说了一句:“谢谢您。”
老爷子又絮絮叨叨说了一些事情,这么悠闲的时光,在他生前是根本不敢想的,偶尔来这么一回,还有些不太适应。
也许是真的希望他和郎临能弥补自己年轻时的遗憾,他提到五年半之前,郎临第一次跟他见面的时候。
“后来我才知道,那次见面让他错过了什么,但显然他没跟你提起过。”老爷子手掌轻轻拍着椅子的扶手,笑起来,“这个孩子,嘴上说回来只是为了给你一个更稳妥的前程,实际上还是看老头子可怜,回来帮我的。”
沈骁这才知道当年郎临根本不是去隔壁州旅游,而是跟老爷子认亲来了。
恐怕是担心自己刚失去祖父,他就认了亲爷爷回来,会对他造成更深的伤害。
郎临总是这样,看着似乎很坦白,但重要的、会让人担心的事情都藏在心里,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从小就认识了他,不得不早早成为一个男子汉。
这么想着,沈骁便觉得其实按照他们俩相识的全部时间来算,还是自己亏欠郎临比较多。
像小时候抢他的玩具还要恶人先告状,霸道地占据他所有空余时间,导致他没什么机会跟朋友一起出去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