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只剩下了这两个字。
怎么会……?
他以前憎恨殷牧悠,觉得他把控了大周的朝政,让他成了一个无用的傀儡。
甚至于,他无法掌控权势,万一半妖的身份暴露,等待他是什么苏衍根本就不敢想。
殷牧悠哪里是把持了朝政,分明是扼住了他的喉咙。
可没想到,这竟然是父皇给他立的靶子,而殷牧悠明明知晓这一点,却全然不做声。
细数这十年的暗杀和下毒,殷牧悠不知受了多少的伤害,才会把自己的身体耗费成这个样子,明明只要他想,就能避免那些,他却完全没有这么做。
先帝拿他当靶子,人人都想杀了殷牧悠而后快,接近他的人全都想利用他。
到头来,他竟然把自己的处境弄得这样糟糕。
种种事情摆在他的眼前,让苏衍眼中泛起了泪花。
“今歌!你到底听到我说话了吗?”
苏衍的心脏犹如被人给捏紧,他贪恋在这个人的怀抱里,竟不想再听下去。
因为他害怕,害怕从这个人的嘴里听到半点厌恶他的话语。
太傅想收手,不再管他,这种想法再正常不过了。
“慕老劝我收手,可从十年前起,我就收不了手了。我会继续待在陛下身边,直到我死的那一刻。”
这个声音显得尤其温暖,把苏衍从悬崖的边缘给拉了回来。
苏衍冰冷的心脏,也仿佛注入了一丝生机。
苏衍的眼眶湿热,强忍着酸楚的抬起头望向殷牧悠。
真是傻子,世界上除了他以外,还会有谁这样真心诚意的待他?
苏衍不觉得殷牧悠在说谎,这种情况,他没必要演戏给一只幼豹看。
“今歌,你……哎。”
他应当是恨先帝的,为何还愿意保护先帝的子嗣?
慕老爷子却不敢再问,生怕自己又伤害了他,勾起他最不想记起的那些回忆。
长久的沉默,弥漫在殷牧悠和慕老爷子之中。
慕老爷子知道他不让步,殷牧悠也绝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
他不想破坏今日的寿宴,便只好强颜欢笑:“既然你今日过来祝寿,咱们就不谈这些。”
寿宴依旧在进行,下面的舞姬跳完了舞,学子们正吹着笙箫合奏,为慕老爷子庆贺寿辰。
场面一派和乐,仿佛刚才的事情全然没发生。
正当此时,下人忽然急匆匆的赶来,小声在慕舒风耳旁说了什么。
慕舒风微怔,脸色凝重的走到这边来:“祖父,詹大人和陛下一起过来了。”
殷牧悠和苏衍同时露出诧异。
怎么回事?
陛下不是行踪不明吗?那和詹旭然一起来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慕老爷子摸了摸白色的胡须:“快请进来!”
殷牧悠一敛袖袍,端坐在席间,等待着詹旭然的到来。
哼,他倒是要看看詹旭然耍什么把戏!
陛下失踪的消息早就借由风自楼给传播出去了,詹旭然带来的那位陛下,就不知道是谁了。
说起陛下要来,底下的人也开始议论纷纷。
他们这些天都听到了风言风语,陛下失踪的消息,在皇都闹得沸沸扬扬。
詹旭然之前称陛下尚在病中,阻挠了所有大臣的探望。
如今詹旭然和陛下竟一同出席了慕老的寿宴,他们多多少少嗅到了一丝古怪的气息。
很快,詹旭然便从外面走到了二楼。
他解开了身上的披风,只露出了里面的青色薄衫。风自楼里温暖得犹如三月暮春,并不担心会冷到。
慕老爷子连忙站起身:“詹大人快请坐。”
“恭祝慕老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慕老爷子哈哈大笑起来:“今日还劳烦詹大人和陛下一同过来,老夫愧不敢当啊。”
“慕老是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