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个人敢动。
秦离儒:“老杨,别走,听他们说说。”
杨昉跟了秦离儒四十年,培养的默契非同一般,望见对面坐着几个星觉的人,心里猜了个大概,“是大小姐的事?”
秦离儒冷笑:“说说,怎么跟丢的。”
原来负责保护秦卿的保安队长一头冷汗,把事情原封不动说出来,最后小心翼翼说出自己的猜测:“先生,我们怀疑是有人绑架……”
秦离儒:“蠢材,她是混在人群里走的,换了身衣服就看不出来,你们是瞎子吗?”
满堂寂寂。
秦瑄煌低声笑了笑,“父亲,妹妹玩够就会回来,不用担心。”
“回来?”秦离儒拄拐站起,“叫她有本事一辈子都别回家!”
杨昉忙扶着他慢慢离开。
电梯闭合,老者不怒而威的脸消失在众人面前。
在场的人如释重负,连坐姿也变得松散。
秦瑄煌摩挲瓷杯,目光落在墙壁油画上,出了会神。
直到杨昉从电梯走出,像他请求:“少爷,让我去找小姐吧。”
秦瑄煌吹吹烫红的手指,漫不经心地说:“恩。”
“对了,告诉她,”秦瑄煌慢慢勾起唇角,笑容堪称恶意,“一辈子,都别想逃离这个家。”
杨昉的背影僵了僵,“好的。”
——
余心月想到秦卿留学数年,就找了家私人会所的西餐馆。
这家会所只对会员开放,胜在安静,季昭华正是其中常客。
大片碧绿草坪,葡萄藤爬满竹架。
身着燕尾服的侍者面带微笑,彬彬有礼,端着酒托在庄园里穿梭。早就有门童替她们泊好车,三人选内场靠窗的位置,大片明丽的阳光从窗户铺了下来。
庄园极力还原中世纪面貌,桌上摆放银质餐具精致,银烛台上的香氛缓缓燃烧,淡雅香气在空气里慢慢晕开。
这样奢华富丽,连来过数次的季昭华也赞叹不已,目光在精美绝伦的装潢上流连。
而坐在她对面的两个人,却神态自若,好像对此习以为常。
秦卿从小就看惯这些东西,眼神只在油画上停了几秒。余心月则是走进来就被中央钢琴吸引了目光,幽怨地盯着钢琴师,好想把他扒拉下来自己上。
季昭华暗中观察。
对面的女人通身贵气,气质不凡,应该是出身大户人家。
看来不是拐骗未成年人的渣女,季昭华暗松口气,又陡然警觉,难道是有特殊癖好的有钱人?
为了保护小外甥女,她主动和秦卿攀谈。
没几分钟,季昭华就露出笑容,眼睛开始放光。
这小姐姐是什么样的瑰宝啊?无论和她聊什么,她都能准确接过话茬,稍稍延展后,又把谈话的主动权交还给对面,堪称聊天典范。
季昭华:爱了爱了,神仙小姐姐!
等等,她好像是给余心月套话来着,怎么什么信息都被人家套去了呢?
咦,小月呢?
见她四下寻找,秦卿微微笑道:“她在钢琴那。”
季昭华望去,女孩果然站在钢琴面前,小手蠢蠢欲动,快要忍不住按到上面了,眼睛像是被黑白琴键给粘住,扒都扒不下来。
季昭华无奈,这孩子看到钢琴什么都忘了。
秦卿读懂她心里想什么,说道:“她在音乐上很有天赋,能有这么热爱,并有天赋的事业,是件幸事。”
“若能坚持,必有成就。”
季昭华叹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秦卿微微蹙眉,“家里人反对她学钢琴吗?”
季昭华点头,撑着下巴,望向钢琴旁的小孩。
她站在明亮的阳光里,身上却像背负许多东西。
季昭华仿佛自言自语:“印鸿飞丢掉家里的钢琴后,她好像就一夜之间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