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主人是几个神神秘秘的进化人,其中一个会笑眯眯地多给他划些积分,算是他最大的主顾,每次干完一单之后,他都能好好地休息两天。
而雇主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要擅自去动运送的货物,比之其他性格古怪瞧不起普通人的进化人来说,那位真真算的上是进化人中好人。
可是这脚夫每次对上那些雇主的眼睛时,心里都毛毛的,总觉得像是被粘腻冰冷的蛇瞳盯上,从心底升起一股子冷意。
他有种预感,这些人在这偏僻的小基地里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今日他担的货物格外的沉重,比往常重了两三倍,沉甸甸地压着他细细的脖颈和胸膛,仿佛只要一个失手,顶上的筐子便会应声落地。
雇主的具体位置是基地中一处空旷区域的小楼,四周都是废弃的巷子和末世前的钢厂,看起来很是荒芜。
他走入巷子口中时,一滴粘稠的湿濡的液体从竹筐子里滴在了他的脑门上,他只感觉额头一凉,于是伸手一摸,摊开手掌看去的时候,掌心是一片猩红的水痕。
是血。
脚夫心里咯噔一下,他觉得头顶的东西更沉了,仿佛浓郁的血腥味儿把他包裹在其中。
他想到了那酒水铺子里几个进化人的长吁短叹,心里忽然对不远处的独栋里的进化人们产生了莫名的恐惧。
他鬼使神差地把头上的筐子放在脚边,干瘦的手掌颤颤巍巍地掀开了上面盖着的一层布,顿时有淡淡的腥气扑面而来,他看到布掀开的一角中是一团令人作呕的血肉,顿时更慌了,有什么可怖的想法盘旋在他的脑海之中。
脚夫想就这么把东西扔在巷子里逃跑,可是近在咫尺的独栋在巷子的那头露出了一个角,他不敢,半晌后又硬着头皮扛起了筐子,一步步地往那废弃的独栋走去。
刚刚走到门口,院子里的木门“嘎吱”一声应声开了,他心里咯噔一下,心跳逐渐快了起来。
一个留着海藻一般微卷长发的男人从门里走了出来,他的眼睛是墨绿色的,带着一副无框的眼睛显得很温和,此时带着笑道;“我估摸着你到这个时间就该来了。”
脚夫僵硬笑笑,没有说话,他沉默着把筐子卸在地上,下一秒一只苍白结实的手臂提着其中一边的耳把便将其拎起,又是一个神情古怪的男人不知何时从房门中钻了出来。
他把筐子提在眼睛跟前,把脸埋在布中,鼻子像动物一样不停地耸动,忽然,那双泛白的三角眼猛地抬起阴森森地盯住了脚夫。
那一瞬间,脚夫的心脏骤然停泊。
那男人一直没有说话,于是长发男人拢了下肩头的发,脸上笑容不变,他隔着镜片的眼睛微微眯起,盯着脚夫道:“你没有翻看或者动里面的东西吧?”
脚夫连连摇头,结结巴巴道:“没,没有,我是有职业道德的……”
他说完又嘟囔了几句,便转身想离开这个令他极为不安的地方。
头顶的骄阳很烈,烤在地上仿佛有焦糊的味道,脚夫额头上的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流淌,他默默揩了一把,踩着自己的影子巷子里快步走去。
忽然,在他干瘦虚晃的影子之上,一个极为古怪的阴影就这么慢慢地笼罩在他的头顶,粗壮的柱体在他的头部扭曲着抖动。他表情顿时惊恐起来,头也不敢回拔腿就跑,嘴里“呼哧呼哧”穿着粗气。
没跑两步,一只粗壮的布满了毛刺的肢体狠狠地穿透了脚夫的身体,那镰刀似得触手上都是吸血的倒刺,浸泡了鲜血之后瞬间肿胀起来,把脚夫的内脏搅成一片碎肉。
只听“噗嗤”一声,坚硬的触手缓缓抽出,而男人的身体也软软倒下,鲜红的血流了一地。
那一直默默无言的男人此时像个怪物一般,半边身子变成了一团蠕动的肉球,有触手从中伸出。
一旁的长发男人面色如常,只是不愉道:“你这样后续的清洗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