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拨回来一个跟屁虫,印忆柳权当看不见,轻咳一声心里暗笑。
“早上煮了之前存的速冻汤圆,是你爱吃的糖酸渣馅儿的。”
她把热腾腾的汤圆从锅里舀出来,放了一大碗在靳炀的面前,热腾腾的水汽映着白汤里圆滚滚的糯米圆子,看着就十分有食欲。
靳炀被莫名勾起的不满和醋意都被这一碗糖酸渣的汤圆给息屏了,他虽然嘴上从来没有说过自己喜欢吃什么,但是印忆柳会在他吃东西的时候无意识地观察他什么动筷子最多,下次便默默地给自己做。
这种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真的很好,二十多年来都孤孤单单的人,猛然被一团无声无息地暖意给焐着,让他心里满满当当的。
靳炀吃汤圆的时候有些幼稚,他在某些方面有自己的小癖好小执念,比如在吃这些软软糯糯的圆子时,他就必须要用勺子。一旦筷子戳破了滚圆的汤圆表皮让里面的馅儿出来,或者混入了汤水,他就会像个幼稚园的小孩儿一样暗暗生气,并默默地把破了的汤圆移出碗里。
印忆柳自从捕捉到他这些可爱又有些偏执的小癖好,顿时就像是打开了逗弄他的新大陆,时不时就要给他添点小堵。
看着勺子里被憋不住笑意的印忆柳用筷子戳破,靳炀顿时带了些无奈的神色,艳红色的糖山楂从瘪了的皮子里缓缓流出,又被他迎着水汽送入口中。
一股酸甜的滋味顿时弥漫在靳炀的口中,甜的他牙关发软,他闷头吃着,忽然想起了自己小时候有一次饿的极了,趁着保姆不注意用勺子舀了一勺给靳如梦煮的汤圆送进嘴里。
他的喉咙被流出的滚烫的山楂馅儿烫的有些疼,可是那种甜蜜的滋味却让他一直深深记在心里。
甜酸渣馅儿的园子就像是他心里的一根刺,无论后来他多么的有钱,有多少山珍海味可以吃,可是他都是孑然一身,在幽寂孤冷的夜里给自己煮一碗汤圆。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自己一睁眼印忆柳的生活气息就萦绕在自己的周围,也会有煮好的食物热热闹闹的在她说笑中被摆上桌子,那种滋味和他幼时躲在角落默默吞咽的一模一样。
他忍着烫意往喉中吞咽,也正是这种热意灼烧着他最柔软的地方,才能让他感受到身边人的真实。
他已经不是一个人独自在黑夜中前行,不再是小时候那个被所有人看不起欺辱的小可怜,也不是后来被周围人忌惮的商界阎罗。
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渴望温暖的人,仅此而已。
一直托着腮淡笑着看着他吞咽的印忆柳忽然察觉到他心情上的波动,觉得有些不对劲,忙握住了他还在往口中送汤勺的手。
她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有问也没有说,而是埋怨似得蹙眉道:“吃那么快干什么啊,汤圆的皮吃的太快会坠肚子,不消化的。”
其实印忆柳知道靳炀曾经一定有过不好的过往,她有时候能在忙碌中看到男人默默地站在窗头,看着窗外逐渐下沉的日头,黑暗把他笼罩吞噬,就像是要消失在自己的身边。
她心里慌的时候就会冲进无人的寂静黑暗,找些话题冲散靳炀身上那种挥之不去的孤独,男人朝她笑着,可是眼底却依然被过往深深束缚着。
久而久之,印忆柳也就释然了。
无论靳炀的过去是什么样的,在自己的眼里心里,他就是那个绝顶厉害的存在,不再是被一本书禁锢的形象,而是活生生的有血有肉。
自己会因为他的沉默而担忧,会因为他的笑容羞涩。
如果靳炀被困在过往的事情中,那她愿意陪着一步步地走到旋涡的中心。
与此同时的荣城之外,周兰一行人已经静悄悄地来到了指定的会和地点。
即将步入六月的荣城天气逐渐热了起来,这个季节末世特有的一种新鲜物种也开始在沼泽地的边缘冒头,一串一串像果子一样盛开的大红色的小花在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