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男孩儿说的话, 印忆柳下意识以为他能看到玻璃罩外面的人,可是她又多看了两眼发现并非如此。
男孩儿个子矮矮,看年龄也就比自己之前兔包子的时候大个一两岁, 一双圆圆的眼睛看着罩子外,但是视线并没有聚焦在他们身上,而是大致朝着他们的方向看着。
眼见着警报声越来越响, 不知道何时就会冲出前来抓捕他们的人,靳炀并没有因此停住脚步。
印忆柳心里有些堵得慌, 不是他们不愿意救人,而是他们自己都不一定跑得掉,自身难保的情况下哪里顾得上剩下的这些实验体。
就在这时,她感觉的场景有些虚晃,周围的景象像褪了色一般缓缓淡去, 在模糊中她看到十分熟悉的场景, 自己坐在一张浅色的木床上。
她心中大惊,忙打量四周, 发现周围的布景就是自己原本的卧室,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明明和金大腿一起救人,怎么会忽然回到家中。
就在她愣神的时候, 卧室的房门从外面推开,母亲手里端着一个果盘, 嘴里嘟嘟囔囔道:“喊你吃饭你也不出来,说了你爹讲的是气话,爷俩都这么犟!拿去垫垫肚子,我一会儿给你下一碗面条。”
印忆柳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孔,有些不可置信, 她眼眶顿时红了,跌跌撞撞从床上爬了起来,要触碰到母亲的时候又有些犹豫,小声喊了一声:“妈?”
母亲看着向来乐天派的女儿,有些无措,“哟,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哭起来了,我一会儿出去就说你爸去,多大的人了还和孩子生气!别哭了,把水果吃了。”
印忆柳呜呜咽咽,接过母亲手里的果盘,而后一把搂住了只有在梦中才会出现的女人。她灵魂漂泊到异世界,如今搂着怀里有触感有温度的母亲,陷入了深深的疑惑中。
口中的苹果酸的掉牙,她忍不住“嘶”了一声,而后问道:“妈,我怎么,我怎么回来了?”
母亲看了看她,眼神有些奇怪,“回哪儿去啊,你今天就窝在床上没下来,饿傻了吧?”
看着母亲如此笃定的神色,加上周围太过真实的场景,印忆柳是真的愣住了。
上一秒还在科研院里心惊胆战,下一秒就回到家中,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她一时间也分不清了。
就在她想走出去看看时,眼前的景象忽然如碎片一般骤然崩塌,周围的摆设和母亲的笑脸一块一块碎成拼图,眼前又从模糊真实起来。
印忆柳顿时慌了,她想扑上前去抓住眼前破碎的景象,可是却被一双臂膀揽在怀中,靳炀用低沉在她的耳畔出声安抚,顺着她背后炸起的毛毛。
“都是假的兔兔,是幻觉。”
回过神来的兔子停止挣扎,在靳炀的怀中呆愣愣的,幻觉?
怎么会有这么真实的幻觉,母亲的温度尚在指尖,她甚至还记得那酸的掉牙的苹果,如今靳炀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幻觉。
看着周围不断晃动的红外线光和刺耳的警报声,印忆柳稳住心神,终于点点小脑袋,示意自己知道了。
眼前之景不过黄粱一梦,是她心中深切的思念。
靳炀看着怀里精神一下蔫儿了的兔兔,不知道她刚刚看到了什么,现在一双兔眼睛红红的,粉色的鼻子微微抽动着,显得可怜兮兮的。
刚刚他也在一瞬间看到了一些东西,那场景很真实,真实到他差点以为自己又回到了过去。
只是转瞬之间,那场景便被他自己击破,眼前恢复清明。
而怀里的小家伙软乎乎的身子开始小幅度的轻颤,他顿时明白感受到幻觉的不仅仅是自己,连兔兔也能感觉到。
他很是警惕地打量了下四周,以为这是科研院研发出的什么致幻药物。仔细思索后,他眼眸微眯,把目光落在了玻璃罩里拍打着的小鬼身上。
那小鬼看着很是镇定,一副就是我干的申请,一边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