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三月份出行还是很舒服的, 不冷不热, 风景也好。唯一可惜的就是民道不大好走,绕路不说,不少地方也有些崎岖,远不似官道平整开阔。
这会儿长途坐车并不是一件特别令人愉快的事, 既没有弹簧,也没有先进的减震设备,要不了多久就给颠的七荤八素。正好天气不错, 展鸰和席桐就轮流带着展鹤骑马。
除了自身座驾之外, 这次出门他们共带了两辆马车五头骡子,一辆坐人一辆装行李和礼物,每辆车用两头骡子拉,额外一头以备不时之需。刺客和冰淇淋也头一次跟着新主人跑长途,都兴奋地不得了, 非常想要撒开蹄子跑一跑。
两个主人也憋得够呛,正好都下来了, 马车里除了车夫只剩一个荷花,遇到状况不错的路段, 众人便都撒欢儿的跑。寻常人家或许一天只能走三五十里,他们恨不得一口气窜出去上百里。
大树是头一回跟着出远门,当下难掩兴奋道:“两位掌柜的这样尽兴,怪道郭先生和纪大夫都不跟着呢。”
这样疯狂的速度, 老爷子还不给颠散了架啊。
道路两旁绿树成荫, 蜂蝶成群, 带着暖意的南风扑面而来,直吹得人心都舒坦了。
展鹤坐在高头大马上威风得很,一颗小脑袋左顾右盼,看什么都觉得稀罕。
从一株大柳树下路过时,大树顺手摘了片柳叶,放在唇边竟吹出一支小曲儿来,众人都叫好。
展鹤啪啪跟着拍了几下手,也像模像样的抓起秦勇送的骨哨吹奏起来,声音忽高忽低诡异莫测,吓得刺客和冰淇淋身上的毛都炸起来了。众人听得十分辛苦,偏又不好打击小孩儿的积极性,都非常痛苦的鼓掌,希望他见好就收……
不同于官道的规整和繁华,民道显然冷清许多,甚至不少路段可以用凄凉形容:杂草丛生,坑坑洼洼,放眼望去漫无人烟,显然平时不太经常有人经过。
说句不大好听的,这种地方一旦发生命案,成为无头悬案的可能性真的相当高。
越往南走温度越高,一行人还遇到了两场雨。
这时候的小雨并不伤人,细雨微朦还十分诗情画意,可后来雨越下越大,积满雨水的地面变的湿滑泥泞。骑马倒也罢了,难就难在他们后面还跟着两辆马车。等马车第三次打滑之后,大树就出声道:“两位掌柜的,不能再走了,只怕前头路面泡的更加软烂,咱们车上还有东西,陷下去就不好办了。眼见着天就要黑了,距离前头的村落还有几十里,再走下去耽搁在路上可不是好耍的。”
阴雨天黑的早,他们又人生地不熟的,别到时候黑灯瞎火进退两难,还不如趁如今尚有几分光亮安置下。
席桐四下看了看,又打马出去略转了转,回来指着前头对展鸰道:“我瞧着前头那里一片粗砂地倒是平坦,四面没有遮挡,利于观察。几十步外低下去就是小河,瞧两边植被的模样,怕是几年之内都没涨上来过,咱们便去那里扎营。”
南方下雨不定时,且多连绵雨,恐怕要在这儿过夜了。
展鸰点点头,“就去那里。”
又低头看了看怀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展鹤,“咱们要露营啦,怕不怕?”
展鹤摇摇头,笑嘻嘻道:“哥哥姐姐都在,鹤儿不怕!”
肖叔叔和秦哥哥都说啦,他们在外就时常露宿,十分有趣!是男子汉就勇敢的露营吧!
“真棒。”展鸰及时夸奖了下,抬手叫大树跟上。
众人都穿着防水的蓑衣,到了地方之后先下来搭了个简单的牲口棚,叫几头牲口先歇下,然后才着手搭建人用的帐篷。
这年头出门在外的,牲畜简直比人还要金贵一些。
大树就笑,“刘老爷家给的这些毛毡布果然好用,又轻便又细密,也不似寻常粗苯。”
“他家多少年就是做这个的,”展鸰笑道,“刘家商号的名头不是白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