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一筹莫展之际,展鸰又像刚才那样悄无声息的回来了。
大约是她出去的时候太过匆忙,没穿白天那件奇怪的白衣服,现在身上只有一件更加奇怪的白色高领衣裳,贴身的,很诚实的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肢,和高耸的胸脯。
兄弟俩猛然意识到自己看见了什么,脑袋嗡的一声,恨不得现在就将脑袋扎到火堆里。
完了,要被灭口了!
展鸰顾不上理会这些有的没的,脸黑的像火堆里烧成炭的柴火,“让你们两个守夜,睡死了?”
铁柱和二狗子缩了缩脖子,抬头瞥见她雪白的腮上几点殷红的血迹后,又触电似地将脑袋缩了回来。
他们已经好几天没吃饱过,也好几天没在这样好的地方睡过觉了,原先是轮流守夜的,可一旦安静下来,铺天盖地的疲倦和困顿便如海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令人毫无还手之力。
展鸰皱了皱眉,冷声道:“陷阱里和地上溅了血,你们一人拿根柴火照着,把沾了血的泥土都挖出来丢到远处,路上的也沿着弄了,不然若再有野兽闻着味儿过来,我先把你们丢出去喂了!”
也是她大意了。
这两个人并未接受过任何专业训练,她早该提前想到的。
不过,想留下就得拿出诚意,展现出足够打动自己的能力,不然这样有手有脚的大男人,难不成要让自己养活吗?
铁柱和二狗子自责不已,二话不说就出去了,忙活到半夜才回来。
其实这一带除了野猪之外也没什么别的野兽了,而野猪又是一种领地意识很强的动物,如今两只大的都死绝了,剩下的野鸡兔子又咬不死人,也就没什么危险。
这两个人显然也知道这一点,其实心里对展鸰还是感激的,于是一晚上没睡,打扫干净了之后不仅小心翼翼的将陷阱恢复原样,还主动跑去山上弄了好些柴火回来。
当然,大白天再看清这些陷阱的所在,又回想一下昨晚的所见所闻……也是浑身冒冷汗的后怕。
次日一大早,展鸰就醒了,先烧了热水给小孩儿洗了脸,这才去炖肉。
炖肉期间,她还去了外面一趟,回来的时候地上就堆了一堆手腕粗的树,看茬口好像是先用什么利刃弄开半边,然后直接暴力掰断了。
铁柱和二狗子很自觉地过去帮忙,然后就在展鸰的指挥下就地取材,用那些坚韧的枯草茎搓了好些草绳,将几段木头捆成简易木排,前头有一根横的,可以由两个人在前面拖着走。
他们忙活的过程中,展鹤一直亦步亦趋的跟着展鸰,她站着他也站着,她蹲下他也蹲下,生怕错过一个环节,好像一个缩小的影子。
不过后来小孩儿也学着抓枯草搓,被展鸰直接打掉了。
开什么玩笑,这枯草看着柔软,实际上边缘也很锋利,小孩儿皮肉这样娇嫩,万一划破了哪儿哭去?
二狗子见他眼巴巴蹲在旁边看,挠了挠头,干脆用枯草编了个蚂蚱给他,粗硬的茬口也都细心的捏软了。
那蚂蚱编的实在算是粗糙,歪歪斜斜的,不过颇具□□灵气,一眼看去,仿佛能感受到那种小动物在草尖儿上辗转跳跃的活力。
小孩儿又惊又喜,一双眼睛睁的圆滚滚的,先抬头去看展鸰,满脸都写着想要。
“还有这手艺?”展鸰也有些意外,又对展鹤点点头,“拿着玩儿吧,不许往嘴里放,说个谢谢。”
“哄孩子玩儿的,实在不像个样子,您跟大爷不嫌弃就成,”二狗子憨憨笑道,“也是才跟着人家学的,就会这一个,不然多弄些还能换钱哩。”
但凡跟手艺沾边儿的都金贵的很,那是能养家糊口救命的,谁也不肯轻易漏给旁人。就这个蚂蚱,还是二狗子看了无数回之后,又摸索了好几个月才弄出来的。
小孩儿喜笑颜开的上前,做了个揖后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个不停,又举给展鸰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