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煜很少被人这般维护, 且这个鼓起勇气维护他的人, 身子单薄、神情倔强,像狂风下纤细的草茎。
“谢夫子,你能不能站在阿煜哥哥这边哪怕一回?”宁姒走出门,直到姜煜身边, 离谢夫人一步之遥。
谢夫人大概觉得荒唐, 冷笑道, “我没做好母亲?你连及笄也不曾,就知道母亲该怎么做了?”
宁姒没有后退, 反而站得更加笔直, 直视着谢夫人,“我娘做得比你好,所以我知道好的母亲是什么样的。”
“那是因为你父母都在你身边!你娘只要对你温柔一些就够了。煜儿呢, 他爹常年在外, 我只能连父亲的责任也担负起来, 教导他如何为人处世。”
“可是大将军不会偏心谢家的人, 你会!大将军不会让阿煜哥哥一忍再忍, 你会!大将军潇洒爽朗, 只会叫阿煜哥哥快意恩仇, 而你却亲手逼他带上一层层面具。”宁姒胸口起伏, 眼眶泛红,“谢夫子, 你该庆幸阿煜哥哥没有被你教成一个唯唯诺诺又愤世嫉俗的小人!”
谢夫人眉头紧蹙, 只觉得宁姒在胡言乱语, “你懂什么?年纪轻轻大道理不少。煜儿没有成为你口中说的那种人,说明我没有错!让他隐忍,只是修正他的脾气,所谓偏心谢家就更好笑了。谢家是我娘家,难道嫁人之后就能对娘家不管不顾?宁姑娘,等你嫁了人,难道就不管宁家的事了?”
这时候姜煜出声道,“母亲,你一点错也没有,你的人生完美无瑕,可惜嫁了个不爱的夫君,生了个不爱的儿子,仅此而已。”
姜煜十分冷静,“我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你又何必再争?”
“谁说娘不爱你?!”谢夫人情绪激动起来,“就因为娘和宁夫人那样的母亲不一样?”莫大的委屈淹没了她,谢夫人看向宁姒,“你还未嫁进门,倒先把煜儿的心勾走了,让他对这个家没有留恋了。”
这话不好听,宁姒开口反驳,“阿煜哥哥不是被谁勾走了,而是你,在将他往外推。”
姜煜将宁姒的手拉住,“母亲,我不想再听见这样的话从你口中说出,若无它事,请你离开。”
这话倒是提醒了谢夫人,她的目光重新回到姜煜身上,“娘最后问你一遍,华儿那事,你都动了什么手脚?”
姜煜笑道,“母亲就这么笃定是我做的?一点分辩的余地也不给我?”
“是,因为娘了解你。”
谢夫人又看了眼宁姒,仔细分辨着宁姒面上的神情,“宁姑娘一点也不惊讶,想来也知道不少了?”
宁姒清晰地感受到谢夫人棕色的瞳孔锁定着她,那双眼里情绪翻涌,最后化作了无奈与失望,谢夫人道,“煜儿倒是不瞒你,你也觉得他做得对?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最是柔软善良,怎么如今也对他人的遭遇无动于衷了?”
话里连宁姒也一并指责了。
“谢大公子因为巫术一事坏了名声,显然,若他没有起坏心思,是不可能动用巫术的,我以为,这也算他罪有应得。”
宁姒将最后四个字咬得重,叫谢夫人想起姜煜曾说谢华多行不义必自毙,顿时气得面皮涨红,“他这是被人下了套!”
话音刚落,目光便落在姜煜身上,“就因为几次口角,春猎上的粗心大意,以及一个被摔坏的砚台,就狠得下心将亲人推入深渊!煜儿,娘为了你,在兄弟侄儿那里都替你瞒着,你还要娘怎么做?鼓掌为你叫好?!”
“母亲,你这空口无凭的,也没办法给我定罪啊,说了还会败坏两家交情,自然说不出口了。”姜煜对谢夫人的隐瞒没有半分感激。
谢夫人见姜煜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只觉得心寒,再看一心维护他的宁姒,又道她是年纪小,是非不分。
“煜儿,娘说的话,你是不是一句也听不进去?”
姜煜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