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逸勉大概怎么也想不到, 姜煜看似温文尔雅, 实则半分情面也不留。
只字不脏, 却将他骂得脸面挂不住。
宁大学士则痛快地舒了一口气, 有些话由他来说不合适,未免有欺小之嫌, 不论是作为他弟弟的宁逸勉, 还是侄女宁婧, 只要在宁家嚎一嗓子,老夫人以及族老都是要指责他的。
在他们眼里, 宁大学士退一步,补偿宁逸勉、给宁婧说亲,都是小事一桩,不值当闹这么难看。
但宁大学士性子倔, 成亲之后便没有回本家过日子, 自然也不肯吃这个哑巴亏。
“二弟, 你还有何话要说?”
宁逸勉强撑道,“这不过是他的一面之词, 如何能信?”
姜煜语气轻松, “证据自然是有的, 人证物证俱全,若你不嫌难看,我们也可以去一趟京兆府。”
宁逸勉一听“京兆府”, 噎住一般说不出话, 面色十分难看。宁婧也着急了, 连忙拉住宁逸勉的袖角,不住地摇头。
“看来你愿意息事宁人了?”
宁婧听见可以不用去京兆府,又施力扯了扯宁逸勉袖口,宁逸勉只好点了头。
姜煜笑道,“简单,我们不为难你。一是向姒儿妹妹好生道歉,二是还了那八十两银子。亲兄弟也明算账,你不会装糊涂吧?”
宁逸勉从怀里掏出一百两银票,往地上一丢,“谁缺这八十两银子了?这是一百两,捡起来吧。”
姜煜看着脚边的银票,笑容危险起来,“给得不情不愿,看来心有不甘?那还是去一趟京兆府,才能还你一个‘公道’。”
宁逸勉还没有动作,宁婧先一步扑到地上,“我捡,我捡!不要去京兆府!”
动作过猛,帏帽磕到姜煜腿上,随之掀落在地,露出那张红肿的脸,两只眼睛挤成细缝,仿佛胖了百八十斤。
狼狈到宁逸勉都不忍看。
“快起来,婧儿。”宁逸勉拉她起来,宁婧却捧好了银票,小心翼翼朝姜煜递过去。
面对这张凄惨的脸,姜煜没有半分动容,眉头都没有动一下,接过银票后对宁逸勉喟叹一声,“若是一开始便好生地递过来,哪里还会有这一出?所谓有因必有果,平日里还是要给晚辈积点德。”
宁逸勉算是看明白了,什么翩翩君子,他这副冷硬心肠,哪里像二十出头的朝廷新贵?分明和摸爬滚打十数年的老油子差不多。
姜煜走到宁姒面前,将银票递给她,面上神情显而易见地柔和下来。
宁姒愣愣地接过。
八十两对她来说虽不是小数目,却没有到耿耿于怀的地步,但姜煜没叫她吃一点亏,硬是给她讨回来了。
“别忘了,你们还要给姒儿妹妹道歉的。”姜煜说着,拉着宁姒走到花厅中央,“请吧。”
随后立在宁姒身边,一副守护的姿态,以防这两个暴起伤人。
宁婧眼睁睁看着姜煜对宁姒呵护至此,心下酸涩又妒恨,但形势比人强,她只能低头,“嘟嘟,我错了……是我的错……”
宁姒心知她并非诚心改过,觉得这样的道歉没意思透了,但所谓的世家需要这样的遮羞布。
你道歉,我原谅,皆大欢喜。
姜煜一手搭在宁姒肩上,凑到她耳边,“问她错哪儿了。”
宁姒明白姜煜的意思,依言问,“你错哪儿了?”
“我……我不该嫉妒你的好姻缘,我以后一定踏踏实实,本本分分。”
宁姒又问,“若是再犯当如何?”
宁婧咽了咽,不知所措地看向宁逸勉。
“够了,堂姐妹之间还要个保证不成?”宁逸勉出言相护。
“怎么不要?堂姐妹之间都能蓄意害人,要个保证,我们才能安心啊。”姜煜适时反驳。
“那就……按族规处置!”宁婧豁出去一般说道。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