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禁二字像一簇火苗,成功点燃引线,顷刻间把萧烬炸的粉身碎骨。
不。
他没想囚禁。
虽然按照他前世的劣根性,这种时候确实该给花凌一点教训,但这回萧烬没有。他只是到一阵无力,无论他怎样去努力都再难达到他心中期许。
面对赢秋霓的时候无能力,花凌去挡哑巴杀招的时候无能力,花凌昏迷那一百年无能力,今花凌要离开,他是无能力。
他自重生开始,经历了太多的无能力,他望着花凌,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不要走,留下来,别把我孤零零一个人都在乌烟瘴气的魔界。
花凌到寒意森森,阴鸷之气袭面而来,似是要将他浑身的血肉融化掉。非花凌惧怕,而是人在面对各方面都比自己强大的人之时,本能的畏惧罢了。
花凌以萧烬气急败坏会动手,毕竟俩人上辈子经常有一言不合互殴的情景。然了,花凌每次都下死手,原因无他,只了气,即便真把萧烬打坏了也没关系,他能治好。
而萧烬自诩修比他高,也不敢真的下重手,所以无论打多少回,吃亏的永远是萧烬,占便宜的总是花凌。
萧烬情绪激动,一掌打在方桌上,啪的一声真元炸得粉碎。他墨玉般的双瞳中射令人战栗的寒芒:“本座不会让你走的,你不许离开!”
望着飞溅的木屑,花凌似雪的面色一片冰凉。
萧烬属火,而非水,他的温柔是有期限的,一旦用完了,耗尽了,他会回归本性。
花凌本想针对无瑕细细的,但随便打听人家的镇派之宝是极其不礼貌的行,他一直都在犹豫,今晚本想随便,也不指望萧烬回答,结果话没机会,俩人话赶话,倒是闹得不欢而散了。
萧烬沉默的时候有肃穆凛然,叫人望而生畏的气势,发起怒来是可怕,整座十方神宫噤若寒蝉,所有魔修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连大气都不敢。
而每每这时,敢和萧烬对着干的只有花凌。
非他不怕死,也绝不是自作多情的以萧烬舍不得杀他,他只是固执倔强,宁折不弯,在自以对的观点上死守到底。
争得面红耳赤,最后大打手。
只是每次最先服软去哄人的永远是花凌,端着梅子汤,温言细语的安慰魔尊,而魔尊的反应毫无例外的,都是挥起手将碗打翻。
萧烬将他树立成一个牺牲色相,魅惑魔尊,只了让魔尊不去一统六界,不去攻打仙道。
他看着打翻的梅子汤阴阳怪气的说:“硬的不行又来软的?心系苍生的染尘老,免六界生灵涂炭而委屈献身真是可歌可敬!”
时的自己那种话语刺痛,宛万箭穿心,花凌直到现在记忆犹。
他确实想劝阻萧烬不要攻打仙道,但萧烬真的执迷不悟,他会舍弃六界站在萧烬这边。
虽然这个抉择听起来很自私,作一个仙道修士,作一个悬壶济世的医者,他不该和萧烬这样的魔头狼狈奸。但花凌扪心自,他只是一个凡人,卑微,渺小,庸俗,陷入情爱中难以自拔,不惜忘本。
他不是神仙,没有那广阔到可以容纳天地的胸襟,他的心很小,也拳头那么大,只容得下萧烬一个人。
自私自私吧!
世界需要他去守护,那么谁又来守护他呢?
远走的思绪逐渐回来,花凌苦笑一声,亲自去门外拿了扫把和簸箕,将满地废墟打扫干净,然后抬头望去了乌云遮月的天空。
*
萧烬从花凌那里来,气冲冲的回到了十方殿,在外看守的魔修一看萧烬那模样,全都吓得屏住呼吸不敢动,不敢发半点声响,唯恐暴跳雷的魔尊看自己。
走进内殿,外面传来哗哗的雨声。
多雨季节,隔三差五会下一场。
雨不大,没有惊雷和闪电,天地都沉溺在有节奏的雨滴声里,安谧宁和,连着萧烬烦躁的内心都透彻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