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他学会的第一个字就是娘……那个时候太后还恨,她恨自己的孩子为什么不能第一个学会父皇,学会母妃,学会这些象征权利的词语。
可到了这一刻,她看着眼前的皇上,却无比希望他能叫一声娘。
太后的眼神中甚至带了一丝乞求,她道:“只要你叫了,我就告诉你东西在哪里。”
皇上看着太后的眼睛,唇张开,不加迟疑地开口道:“娘。”
简单的一个字,没有任何声调的起伏。
这个字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就这样直直地扎在太后的心脏上。
胸口的感觉好难受。
早知道,不该提这一个要求的。
若是不提,她便永远都不会知道,原来她的孩子已经和原来差的这么多了。
她的表情甚是伤感,可皇上的脸上只有满满的不耐烦。
皇上道:“东西在哪?”
太后颓然倚在凤椅上,道:“在永寿宫牌匾后面的暗格里。”
话音落下,耳边响起皇上转身离开的脚步声。
皇上没有一秒钟的迟疑,就这样迈着大步向门前走去。
太后放弃了看他,那个背影一定特别决绝,决绝的只会让她心碎。
她的眼眸看着屋顶。
她好像看见了她的孩子。
那个时候她的孩子才
刚刚出生,她还是个身份卑微的答应,她的手抬起,摸着他皱巴巴的小脸,无比喜欢这个从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她在心中早已为孩子起好了名字。
秦生,在这恐怖的宫殿之中,她只求自己的孩子能够活下去,生存下来。
贪婪的种子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发芽的呢?
对于权力的欲望又是什么时候开始难以控制的?
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在嫔妃的饭碗里下那些药?
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会用阴谋诡计夺权争宠?
对于这些事,太后已经记得很模糊了。
她现在唯一记得的,就是她的生儿终于改了名字,是皇上赐的名字,叫秦宁,说是要保佑齐国永远安宁。
她笑着说,好名字,真真是个好名字。
可惜她的孩子终究走到了这一步。
终究变成了天下人的。
眸间轻动,太后的嘴角划开一抹笑意,她看向看见屋顶有一个婴儿在咧开嘴向着她笑。
她的手掌抬起,想要触碰到婴儿的脸颊。
她张张嘴,笑道:“生儿乖,给为娘摸摸,好好活下去,无忧无虑的活下去。”
一滴浑浊的泪从她的眼角活了下去。
曾经,她也想无忧无虑的活下去,如果不入宫,她现在或许
应该过着平平常常的日子,她的手心里不会沾满了鲜血,她不会连自己的孩子都抱不得。
每年下雪的时候,她也能站在雪地里,感受雪花从她的身边呼啸的声音。
永寿宫的门被打开,那些中了瘾药的人被重新放了回来。
他们的目光依旧瞪在太后的身上。
可这一刻的太后却已经无所谓了。
她的眼里,只有她的生儿,生儿会哭会笑,只属于她一个人的生儿。
衣角被瘾药之人抓住,狠狠地撕掉了一块儿。
太后嘴边的笑意却更浓。
她忍不住笑出声,道:“生儿,你真可爱。”
……
苏嬷嬷的小屋之内,君令仪和秦止对坐着。
秦止先开口,问道:“梦儿,是你叫来的。”
君令仪颔首,老实回答道:“嗯,自从听说陈仲英要回来,我就一直小心着,如果他把我女扮男装的时候抖露出来,我就用梦儿来回击。”
她的眉头皱紧,这一局,她在赌,她从来没有想过如果梦儿输了会怎么样。
可以说,她已经把梦儿当做了一枚棋子,一枚为她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