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帐暖,一袭薄纱遮住春光。
简轻语手指紧紧攥着床单,双眼朦胧地看着上方男子,如一叶小船般随海波摇荡,起初她还咬牙生受着,慢慢地终于忍不住轻泣:“培之,轻些……”
“喃喃可知错了?”男子声音透着情动的哑意,一双微微上挑的眼睛却冷若寒冰。
简轻语眼角泛红,闻言哽咽回答:“知错了。”
“还跑吗?”男子攥紧她纤细的手腕,轻易将自己的指痕留在了上头。
简轻语急忙摇头:“不跑了,再也不跑了……”
“是么?”
男子似笑非笑,唇角闪过一丝冰冷的邪气,接着猛地将她扯进怀里,肌肤相贴,汗意顿时交融,他灼热的呼吸拂动她鬓边的发丝,引得简轻语阵阵发颤。
“若真知错了,为何还对我下药?”
……
简轻语猛地惊醒,黑暗中大口喘着气,心口也起伏剧烈,过了好一阵才缓过劲来,她这是……又梦到陆培之了?
这一个多月来,她已经不知是第几次梦到他了,或许是因为在一起时,他对那事儿过于热衷,所以每次梦到他,大多都是这样难以启齿的内容。
想起梦中的一切,简轻语不由得头疼地叹了声气,待眼睛适应黑暗后,下床给自己倒了杯清茶。
一杯凉茶下肚,身上的汗消了许多,噩梦引起的心悸也减轻了不少,简轻语冷静下来,却也没了睡意,只能回到床上发呆。
然后不可避免地想到了陆培之。
她是宁昌侯嫡女,却自幼随母亲在漠北生活,四个月前母亲离世,京都来了书信要她回宁昌侯府,她便带着奴才上京,不料却被恶奴卖到了青楼。
她也是在沦落青楼之后,才认识了陆培之。彼时的她是青楼待□□的雏儿,而陆培之则是兴致缺缺的寻欢客,一脸厌烦地点了她来伺候。
也正是他这随手一点,简轻语才在他与同伴的交流中得知,他是江南一家镖局的少东家,此行目的是为了从漠北护送一批货物去京都。
要去京都,却并非京都人士。那一刻简轻语心如擂鼓,瞬间确定他便是能救自己、且不必怕他暴露自己曾身陷青楼的人。
于是她撒娇卖痴,用尽一切在青楼听来学来的手段讨好他,总算在镖局启程那日哄得他为自己赎了身,带着自己一同上路。
从漠北回京都那些日子,她每一日都过得如履薄冰,生怕陆培之会突然对她失去兴趣,会将她随意丢弃。因为这点担心,她只能更加卖力地哄着他,日日展现自己对他的痴情,却又识趣地不去过问他所有事。
就这么熬到了到京都那日,一行人暂时宿在了京郊的客栈,她拿出了偷偷积攒的蒙汗药,药翻了镖局众人后只身跑回了宁昌侯府。
想起陆培之醒来后会是何等表情,简轻语忍不住拢紧了里衣,小小声地祈祷:“你赎我只用了五十两银子,我给你留了一百两,虽然钱是你给我的,可那是我为你洗衣做饭暖床挣来的,所以我们也算两清了,希望你放过我,别再让我梦见你了……”
她生在漠北那等民风开放之地,并非视贞操如命的人,加上刚被卖进青楼便遇上了陆培之,之后便一直跟着他,所以也没受什么磋磨羞辱,之所以会做噩梦,纯粹是因为怕了陆培之那反复无常的性子,生怕他会为了找她,将京都掘地三尺。
但仔细想想,在他眼中她只是一个玩物,他应该不至于这般大动干戈……吧?
“求求你千万别犟,送完货物赶紧回你的江南去吧,千万千万别来找我……”简轻语又嘟囔一句,眼皮越来越沉,终于忍不住睡了过去,总算没有再梦见陆培之了。
临近夏季,夜里的风愈发燥热,她眉头紧皱,鬓角微微出了些汗,却也算睡得香甜。
或许是因为先前睡得并不安稳,她这一次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原本是还能继续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