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谷幽幽,那山洞并不是完全由大自然造化而成,而是一半自然造就,一半人工。
白猿在旁边的大树上,对着那方向张望好久,有时还从喉咙中发出声音来试探,可即便试探出那边没有任何动静,它就是不敢过去。
“三更半夜,你在外头吱吱乱叫,白猿,你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一轮圆月挂在天空,原本越发胆大的白猿在这声音响起的时候,瞬间缩回树桩后面,把自己整个身体藏起。
“白猿,你莫吵,让我今夜好好休息,过几日我参悟完了,便去看看你一直吵着让我去看的那个小丫头。”
沉稳的男人声音从山洞之中传出来,声调稳定,却有一种听着无奈的感觉。
“——吱?”
“吱吱吱吱吱!”
白猿先是疑惑,然后手舞足蹈,从原先藏身的地方跳出来,又吱了几声,寻了这山洞附近最大一棵树,几下攀爬上那自己中意的树梢,闭着眼睛睡觉。
山洞之内是空旷的一片地方,空荡荡的,只两边各放着一张石床和一个蒲团,显示这山洞里头的空间,被主人分了起居和修炼两个分区。
一个穿着褐色衣裳的男子躺在石床上面,他头发乌黑,并不十分规矩的束起,他闭着眼睛,明显就是刚才出声和白猿说话的人,几缕乱发将他脸型衬的更为俊秀。
山洞之内,除却一蒲团、一石床、一男子,再无他物。
若是让白猿来说,这山洞里头除却这些还有其他什么东西,它一定会“吱吱吱呜呜嗷”的叫一通,告诉别人,那个躺在床上睡觉的男人惹不得,他浑身上下都带着猿很疼的东西。
那是剑。
剑气。
山谷之中的男人除白猿,没有任何人知晓。而男人口中的小丫头,指的是经常和白猿在一起玩闹的牧羊女阿青。
她喊白猿为白公公,而在相处之时,不仅没有被白猿顽劣烦走,还因为天资出众,从白公公手上不自觉的习去了堪称杀器的剑法。
树梢上,白猿闭着眼睛也睡着了。
玉兔落下,金乌升起。
郑旦费了极大的力气睁开眼睛,一旁的宫人连忙将昨天半夜一直温热到现在的醒酒汤,让她喝下。
她头痛欲裂。不知是因为头痛时对吵闹声比较敏感还是其他原因,郑旦比其他人先一步听到了远处“哒哒”的木屐声音。
夷光来了。
春季还有些凉,可夷光只要出来了太阳,就换上了凉快些的木屐,只有温度降些,她才会穿上保暖些的鞋袜。
“郑旦姐姐,你醒了么?”
夷光从外边进来,看着躺在床上的郑旦眼中满是稀奇。
“郑旦姐姐平日喝酒少有醉态,今日是我运气好,才看见郑旦姐姐醉酒了。若不是昨夜大王寻我,夷光肯定也是和你们一起喝酒的,郑旦姐姐,好喝吗?”
郑旦朝夷光笑了笑,用手揉太阳穴,宫人快速接过郑旦的手,不轻不重的力度让郑旦好受些了。
也让郑旦想起来昨夜自己喝酒之后,一些还残存的印象。
醉后舞剑和...不该让人听到的话。
施夷光说着话,突然看见郑旦脸色一变。不久之后,郑旦穿好衣裳,和夷光一起出了门,夷光听到郑旦的担忧,反而开解她,让她不用担心。
“郑旦姐姐喝醉酒失言时,沈奈正在旁边呢,她不会让那些宫人听到的,更何况,她早就知道夷光和郑旦姐姐之所以留在这吴王宫,是有自己的责任。”
“郑旦姐姐,你难道忘了,之前她还问我们,要不要和她一起出去么...”
郑旦和夷光并肩往前走,并没有应答她的话,借着让她也尝尝美酒的理由,让施夷光的注意力转向美酒。
她心想,没有忘。
只是,那个人,无论是出现,还是相处,这或者是想带人离开囚笼一样的吴王宫,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