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长卿眼中盛满细碎的光芒:“小时候娘常这么哄我。”
于是这句话被年幼的安长卿有模有样地学来,去哄受了伤的萧止戈。
萧止戈神情柔软,手指从他指缝之间穿过,握紧,说:“你看,你其实还记得。”
安长卿微微歪着头,朝他笑:“王爷多跟我讲讲,也许我就都记起来了。”
萧止戈牵起他往屋里走,沉稳地应了一声。
***
次日一早,安长卿与萧止戈一同出发去梁州,
安长卿被叫起来的时候还有点懵,他本来以为这次就萧止戈去,毕竟涉及两国大事,带着家眷似乎也不像话。因此虽然心里隐隐不舍,但他也没有说什么。
直到萧止戈换好衣裳,见他不动,才疑惑地问他怎么还不更衣。
安长卿这才知道,他原来准备带自己一起去。
萧止戈见他呆呆不动,恍然明白过来,有些懊恼地皱了眉:“昨日忘记与你说了。此次去没什么危险。你不是喜欢冶玉?我带你去挑几块好料子。”
安长卿反应过来,眉开眼笑地换好了衣裳。同他一起出门。
临出门时又犯了难。西蜣还在边界虎视眈眈,此行必然要快马赶去梁州,但是安长卿却不会骑马。这种时候他也不好意思要坐马车,耽误了行程。
他正想说要不自己不去了,却见萧止戈叫人牵了一匹神骏的黑马出来。那黑马体格健壮,一身皮毛漆黑光泽,唯有眉心和四蹄染了白。被牵出来时,还不耐的扬了扬头,四蹄踏动。
萧止戈接过缰绳,顺手摸摸了马鬃,不耐的黑马明显安分下来。他给安长卿介绍道:“这是踏雪。”
说着拍了怕踏雪的屁.股,踏雪甩甩尾巴,马蹄踢踢踏踏地溜达到安长卿面前,通人性地拿头蹭了蹭他。安长卿惊讶地看萧止戈。
萧止戈鼓励道:“它很喜欢你。”
安长卿这才试探着伸手,摸了摸踏雪的鼻子。踏雪在他掌心回蹭了一下,黑色的大眼睛水汪汪的。萧止戈身为一城主将,战马不少。安长卿只知道将军府中养了几匹战马,却从未见过。
见他跟踏雪认识过,萧止戈旋身上马,朝他伸出了手:“此去梁州,赶路会有些辛苦。”
安长卿握住他的手,借力上了马,稳稳坐在他身前:“我能受得住。”
萧止戈笑了笑:“那就走了,坐稳。”
说完一夹马腹,踏雪长嘶一声,马蹄如飞,载着两人出府。
踏雪是萧止戈在北漠抓到的野马,原先是马群的马王,后来被萧止戈瞧上,费了好一番功夫才驯服了带回来。之后随着萧止戈出生入死,除了萧止戈,它对其他人脾气都烈得很。
常在昌一度十分嫉妒,可惜踏雪连摸都不让他摸。
眼下看着踏雪乖顺地驮着两人瞬间跑远,他心里又是嫉妒又是羡慕,总觉得这一趟就不该来找萧止戈。
见其他人还愣着,他一扬马鞭,气道:“愣着干嘛?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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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州到梁州,快马要一日一.夜才到。沿途偶尔有零散的村落,但更多是荒漠和沙丘。好在眼下已经开了春,天气日渐暖和,点点绿意冒出了头,牵着别有一番生机勃勃。
晚上时,一行人就找了个背风的地方露宿。
安长卿头一回经历这些,虽然在马上颠簸的骨头都快散了,仍然兴致勃勃。帮着四处寻枯草木枝回来生火。踏雪性子野,此时不知道跑到哪里找草吃去了。
其他人四散出去打猎,此时就只有萧止戈还有常在昌两人在。
萧止戈瞧着不远处眉眼皆是欢喜的人,嘴角不自觉就带了笑。常在昌就坐他对面,抱着胳膊用力搓了搓,压低声音:“我说你能不能别笑了,瘆得慌。”
萧止戈拧眉瞅他一眼,不搭茬,又面无表情地转过脸去,继续看安长卿。
常在昌不服气地“嘿”了一声